不过,无论是她还是傅兰萧,应该都已经放下了。
毕竟分别的时间比相聚的时间还要长。
若还有点什么想法,应该就是恨了吧。
不过,思来想去无非也都是在自寻烦恼,本来就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了的人了。
这种自由自在,悠然自得的生活让她很满足。
高堂庙宇,终究不会是她的归宿。
“黛娘子自从你过来了之后心情不好。”阿蛮拿着扫帚又在清扫院中的柳絮,一到四月,羊头镇哪里都是这东西,不到下个月怎么也扫不尽。
“我怎么了吗?我可什么都没做。”少年的手指蹭了蹭笔尖,心中纠结,自己是哪里惹恼了她?
是说要还是报复那姚氏,还是说自己最近要留在这里打扰她?
总归不是讲了燕朝皇帝的事吧。
他刚想着进去问她,她生气了,道个歉就好,刚走到门口,又想到跑商的哥哥们告诉他,中原的娘子的闺房是不能擅闯的,这一定会让她更生气,以后不理他了怎么办。
犹豫中,看到黛争提了个木凳子,著着屐鞋,从房中出来,手中拿着一本古籍。
“黛娘子,我帮你拿吧!”少年殷勤地接过她手上的木凳,黛娘子每日生活都规律的很,每当上午上完课,用完膳后就会在院子里吃茶看书,再去翻弄一遍自己开垦的菜地。
少年每次回来,都会看到黛争这般生活,好似她从以往都是这般娴静,之后也不会再改变。
“娘子的茶具都在哪呢?我帮你拿出来,你在这看书吧?”
“觅英,有何事?”
少年的中原名字,是黛争起的。
黛争怪异地看了少年一眼,他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看院小狗,为了获得她的原谅,总想围在她身边找点事做。
“我没什么事啊,”觅英眨了眨眼,“倒是你,看着闷闷不乐的。”
不过就提了一句傅兰萧,她就又把不开心写在脸上了?
“只是昨夜做了噩梦,你别多心。”
“噩梦?”阿蛮记得,娘子刚来这边不久的时候,说自己做噩梦时,也是这副模样,“我好久没听见娘子说做噩梦啦,是不是姚氏将你吓到了?”
刚来羊头镇,黛争说不习惯这边的水土,也是这样怏怏的。
黛争想再说点什么有趣的事,就把这事揭过去,没想到远外头一阵嘈杂声,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觅英,你去帮我瞧瞧怎么回事?”
觅英点点头,觉得黛争不是因为自己生气,便也没什么,听她的话去了院外头。
黛争本以为是之前约好的人来看家护院了,他们一般都是粗人,在门外有时席地一坐,跟来往的街坊聊起天,也是这么吵吵闹闹的。
黛争泡好茶,端着一壶茶和几个大碗走过去,才知道院外发生了什么。
“以后千万别上这娘们的当了,这骚货就是为了勾搭男人,才来叫孩子们读书的,”姚氏插着腰,跟往来的邻居大喊大叫,“她就是喜欢别人家的男人,我夫君不在,她就将芜娘赶回家了!”
“你敢不敢说实话?!”黛争不在跟前,觅英的话连带着一堆脏的没边的词,比姚氏的话还难听,还扬起胳膊,威胁她赶紧滚。
“你们看!她不仅要睡有家室的,还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呢!”她指着自己的脸颊说:“你们的女先生哪里是什么文文弱弱的娘子,昨日我找她理论,她还打了我一巴掌,你们看我这脸,现在还肿着呢!”
“哎呀,看来她也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先生,谁知道她在这里来想要做什么呢,还不要钱,约莫就是看上男人了吧……”
“我不要让三郎再来上学了!”
“我也是我也是!”
“她哪里是什么女先生,指不定是哪里来的逃妓,又闲不住——”姚氏看着自己胜利的果实,挑衅地看着一旁的觅英,她的话音未落,黛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揪着她的衣襟又挥了一巴掌上去。
“我从未自称过自己为‘女先生’,我只是看着许多孩子可怜,想着教书能让孩子们接触些别的,总有孩子会想学的!我也未主动让任何一个人看家护院,不都是你们主动若是你们管不住自家郎君,就莫要将祸事推倒我头上!”
她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娘子,她有脾气,只是懒得与人斤斤计较。
惹急她了该上场打架就上场。
她想着,自己连九五至尊都敢打,当街做个泼妇,她又有何不敢。
“你们看,打人了!女先生打人了!”
姚氏也是天天做农活的,和黛争的力气不相上下,她并不占上风,可觅英上来护着黛争,说着让她莫要再打,一边偷偷使暗脚踢姚氏,让她也没捞到好处。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众人的耳膜,衣着橙黄胡服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挤进来,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人,给觅英使了一个眼神。
觅英一看,“节度使!”
大家一听节度使,纷纷让开了道路,让他端直身子,看着这场闹剧。
觅英赶紧将二人分离,姚氏就赶紧跪在节度使面前,“节度使大人!你要为草民做主,那娘们是顶顶的骚货……”
“你就是黛娘子?”节度使没有听姚氏的话,看着同样有些凌乱的黛争。
黛争点点头,“节度使大人有什么事?”
“靺鞨的首领想见你,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帮他们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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