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皇家塞弗勒茶具被砸了个粉碎,同时粉碎的还有沉星对母亲最后的期望。
……
她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拒绝了所有服务快步回到套房。
舱房内昏暗一片,机身的抖动总能使长年生活在陆地的人心中恐慌。
沉星摸索着爬上床,丝绸被子盖在身上凉丝丝的。
飞机收起起落架开始缓慢滑行,在萧山等候了两个小时的庞巴迪终于要起飞了。
她趴在床边将晕机药咽下去,苍白着脸抬起头,靠回床上。
透过小小的机窗向外看,随着飞机高度的攀升她看到了记忆中的千岛湖。
去年孤山馆舍出了套杭州雕版地图,第一眼看见那张图就觉得千岛湖真漂亮呀!
像是……像是一架永驻在浙省的飞机。
她伸出手,指尖在窗上描摹千岛湖的轮廓,一架永远向西的飞机在淡淡的雾气中成型了。
地面上千岛湖永生永世都朝向西面,这架飞往巴西的庞巴迪却只能一路向东。
沉星默默收回了手。
飞机又上升了高度,杭州被层云遮蔽,只能依稀在缝隙间窥见吉光片羽。
她收回视线,想起表哥的话。
“里约是一座上帝之城,所有人都会在这座城中找到自己的救赎。”
一晃五年,当初离开的态度何其决绝,却不知今日是否在巴西联邦共和国这个全球闻名的足球城得到几分慰藉。
药品的作用的很快,意识逐渐昏沉陷入一片晦暗……
她从未想过这场流放会让她遇见一个人,一个与她截然相反的人。
里约这座狂热奔放的城市从来都没有什么中庸之道,只有纯粹的黑与纯粹的白纠缠不休,相交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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