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过后又见到李蔚律让我出现前所未有的紧张。
我想过王淑萱跟李蔚律对我说过的话,有关于资格这件事。只不过王淑萱的话我明白、李蔚律的回应我听了雀跃又有松口气感,心中始终无法欣然接受自己。
我想这是来自于信心不足,就像国三时担任垒球队长,我明知道自己可以做得很好,还是会自我怀疑有无资格担任这角色。
李蔚律听出我话中对她所蕴含的情意时反应貌似坦然接受儘管让我松口气也感到愉悦,却同时伴随另一种担忧与不安。
我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提升与留住一个人对我的好感,常常我觉得好像不管怎么做,换到的都是失望。
就像母亲总是说很爱女孩,但是女孩在母亲身上永远感受不到在女孩面前表现出的厌烦感有逐年降下一吋也好的趋向。如果爱恨是有比例,为什么会永远都是1:1?
爱无能滋长,付出再多都詆毁不了厌烦。
还是母亲太轻易给她爱,身为一个母亲要不假思索给孩子的爱,反而不求质感与真诚了?
就像搪塞谁而草草了结的一桩事。
爱该怎么来?又会怎么去?
「什么傻样?」李蔚律笑着惯性弹一下我的鼻尖。
我回过神来揉着鼻子咕噥着:「干嘛老爱弹我鼻子?」
「它在你脸上是最高的啊。」
我感到脸颊热热微低下头跟她在排队路线中前进一大步,偷看一眼她穿的鞋子。不知道该不该想太多……那天她也没跟我提到对我有无特殊情感,好像只是单纯告知我事情没有我想的这么糟糕罢了。
只不过她今天带我来看电影却是穿着高跟鞋……那么漂亮……是为了我吗?想到这边又觉得自作多情好丢脸。其实今天见面她给我的笑容、语气跟互动也跟以往没两样,总还是比较像把我当妹妹看。
还有我认为一般人了解到我的家况都会退避三分吧。尤其她还是深入了解了。或许那天她不过是不想伤了我的心,就是她跟我说很开心被我需要那句。她也没特别解释与裁缝过这句话,那大概就是如字面上平坦。
只不过这时我又想起王淑萱说过面对姐姐级的我们要主动,然而我还是不晓得该怎么拿捏……可是这样做好吗?
哎呀。女孩突然觉得好烦吶。太多因素结合起来反倒让她成了一隻无头苍蝇,但那些因素明明都是属于明确的呀。
就好像你要当医生,那是不错的职业;你要当老师,那是不错的职业;你要当厨师,那是不错的职业;你要当电脑工程师,那是不错的职业。
反而不晓得该怎么抉择了。
依自己的心。可是女孩的心好矛盾。
爱要大声说。不该说爱,女孩根本不知道能够给她什么。
爱很污秽。爱在李蔚律的身上很纯粹。
这些都是明确的,究竟该往哪一头走?
「你要吃热狗跟吉拿棒吗?」李蔚律从大包包里掏出深蓝色长夹问。
我赶忙从口袋掏出一千块说:「我有钱……」她挑高一边眉看着我。「爸爸给我的。」
她看着我几秒后抽走钱问:「那你要吃吉拿棒还是热狗?」
「都要……」她抿唇一笑的对服务人员点餐,把我的钱递给服务人员后我说:「连电影票也一起付。」
李蔚律笑场出来般的对服务人员说:「就这么做吧。」我大松一口气,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明亮在胸口照耀着。
离电影时间还有半小时,我跟李蔚律打算到一旁先把食物吃一吃。海遥总会念我干嘛在看电影前就把食物吃光光?买食物的意义不就是要边看边吃吗?
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在黑暗中吃东西,即便是爆米花,这种事情去谈到意义两个字只是让我更不明白爆米花出现在电影时间里有多重要?李蔚律说大家都被制约了。
如果是被制约了,赋予的意义究竟有没有意义?这真的是由quot;我quot;来赋予的吗?
「桐禕,你最近过得如何呢?」李蔚律问完咬一口没有挤任何沾酱的热狗堡。
「嗯……一样。」
她笑了一下问:「一样是什么样?」
我咬一口吉拿棒咀嚼着,吞下后回:「没什么很特别的事可以聊的。」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后说:「为什么感觉难以啟齿?」
我感到自己脸都热起来的说:「有吗?」
我想她不可能没看到我脸红反应,对于她细看我的视线令我不安又害羞,她又说:「你知道你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吗?而我想知道。」
「但就真的没什么可以说的……」
「那为什么脸红成这样?」
我的脸红正好应了她那句难以啟齿,其实不是,我不晓得为何就这么脸红了,或许因为即使她说错了,却也能够因为她的质疑与追问而感受到对我的关心跟在乎。
「你今天……穿得很漂亮。」我小声说,像是转移话题,却又是切入另一个重点。
她似乎有点傻住,但只是不消几秒的事,旋即她扬起高高的嘴角,用一种quot;你这滑头小鬼quot;的眼神斜睨我一眼便继续吃着她的热狗堡,虽然她没说什么,但那眼神与嘴角把我内心所有弦都震动起来谱出一首轻快小曲调。
是不是王淑萱没说错?面对姐姐级的我们要主动。我想那是因为年长我们好几个岁数的人顾虑会比较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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