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蛮横惯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对军人动手,还在吃惊时,后脑已被椅子砸中,整个人往桌子扑去,刚好跌落在一锅烧开了的火锅上,哀号的叫声不绝于耳。剩下的两个人终于意识到状况不对,两人一前一后包抄李子因。李子因上半身被紧紧抱住,无法动弹,眼见另一个士兵也如法炮製,抄了个椅子衝过来,李子因不及多想,伸出右腿,将那名士兵踢的倒退几步。
那名军官拽着女人,又走回厅中,喝道:「干甚么,这么吵吵闹闹的?」看到餐厅的混乱的场景,军官先是呆了呆,随即掏出手枪,对着李子因喝道:「跪下,双手放头上。」李子因原本双手被扣住,但这名军官掏出手枪的那一刻,李子因感觉背后的那人力道有点放松,趁此机会,原本假装放弃抵抗的李子因,突然用力一扭,把背后的士兵拉到前面,右手手臂紧紧勒住对方的脖子,对着那名军官说道:「你可以开枪试试,来赌看看打到谁?」那名军官手枪并没有放下,说道:「知不知道,你这种自以为打抱不平的行为,替你惹了一个你惹不起的麻烦。识相的,把他放了,我给你一个痛快。」被李子因勒住的士兵,犹自用力扭动,骂道:「我晾你也没胆把我怎样?还不放开我,等我挣脱开,非要你好看。」
李子因拿起桌上的一只重量颇沉的汤碗,猛然往那名士兵的额头砸去,只听匡啷一声,汤碗四分五裂,那名士兵额头鲜血迸出,还来不及大声哀号,李子因拿着手上汤碗碎裂后的尖锐瓷片,抵住那名士兵的咽喉处,说道:「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把你怎样的胆量!」此时,瓷片已经插入咽喉,虽然没有直中要害,但那名士兵吃痛,头昏脑胀,不敢在大动作扭动。突然,老闆喊道:「小心!」李子因回头,看见有人拿着椅子往自己后脑砸去,李子因急忙侧过身体,椅子虽然没有砸中后脑,但击中后背,李子因连同那名被自己扣住的士兵,两人一起往前扑倒。
那名军官举枪指着李子因的后背,笑道:「哈哈,栽了吧。」此时,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吃饭的四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名军官的背后,其中一位浓眉大眼,大约三四十岁的男子,看着他们左肩的肩章说道:「你们是东北军,第六军团的人吧。你们在外面干这些伤天害理之事,都没人管了吗?」那名军官暗暗吃惊,心想这个人对军队编制还蛮熟悉的。但嘴上还是硬气的说:「有没有人管与你并无关係。」浓眉大眼的男子指着李子因说道:「没错,本来跟我无关。不过这年轻人爱管间事的臭脾气,很合我胃口,所以,我要把他带走。」李子因虽然后背剧痛,但幸好没有伤到要害,所以还可以慢慢爬起身来。
那名军官说:「如果一开始你们想走,我十分欢迎。但现在,尤其是这傢伙,如果让他走了,我崔世源的面子往哪里摆?」浓眉大眼的男子说道:「你觉得,命比较重要?还是面子比较重要?」崔世源脸色阴沉的说:「你是在…威胁我?」那男子不置可否的抽动一下嘴角。原本指着李子因的枪口,突然间,崔世源举向那男子,正准备扣下板机时,那男子身形一闪,来到崔世源的身前,右手扣住崔世源的手腕。这时,枪口是抵住那男子的胸口,但崔世源竟然痛到无力扣下板机,黄豆大的冷汗涔涔流下。其他几名士兵,眼见自己的长官被制住,衝过来想帮忙,那汉子右脚一抬,一晃眼就把三个人踢飞。
那男子冷笑:「服了吗?」崔世源只觉得自己骨头快断了,点头如捣蒜的说:「服了,快放手。」那男子一松手,崔世源如蒙大赦,只见右手手腕,竟然黑了一圈。突然间,崔世源再度举起手枪,瞄准那男子并扣下板机,但那男子的反应速度之快,快到让人匪夷所思,竟已经侧身闪过枪口,并一脚踢向崔世源的右大腿。只听见「碰」的枪声与「喀啦」的骨头断裂声同时响起,崔世源躺在地上,大腿骨断裂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李子因看那男子,还好端端的站着,却听见老闆的女儿哭喊道:「爸爸,你怎么了?」只见老闆痛苦的摀住胸口,血液不断的涌出。那男子吃了一惊,没想到酒馆老闆被流弹打中,而且还是最致命的胸口,看来是凶多吉少。
李子因急忙来到老闆身边,对着那名浓眉男子与他的两个朋友说道:「老兄,帮我併两张桌子当病床,然后一起抬老闆上桌。」这几个人手脚利索的把人抬到桌上,李子因对着老闆说:「我是医师,我帮你看看伤口,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老闆没有说话,但点头同意。李子因对着老闆女儿说道:「找些棉布,要乾净的,擦血用。」李子因简单的止血后,观察伤口,松了一口气说:「太好了,子弹卡在两根肋骨中间,没有伤及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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