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平试图对自己的健忘进行描补,“我的意思是我去西藏回来已经晒黑了,等到军训完就更黑了,直接黑成炭——”
余诗诗没理他,忙着把搭在木头上的半湿衣服翻个面继续烤火,由着他在那巴拉巴拉。
这对情侣说相声般的相处模式让人看着就觉得好笑,徐万里咯咯地笑起来,像个孩子般笑倒在哥哥的怀里。
杨奉:“你问问今朝就知道啦,我们都是同一届的,我们参加过军训,他肯定也参加过啊。”
徐万里像个不倒翁似的又立起来了,“没有哦,今朝上大学时没有参加军训……”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那段时间正好我生病住院,今朝在医院陪我……他后来要回学校参加军训的,但是不小心被我传染感冒——”她举起双手,捧着身后的哥哥的下巴,“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呢?”
徐今朝微微启唇,没有说话,却是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指尖。
“为什么咬我啦?你看,因为我你才没有受累——”当着几人的面,徐万里生动地上演了一出蹬鼻子上脸,“你要是晒黑了,看起来就不美啦。”
“男子汉大丈夫,晒黑一点怎么啦?”
“晒黑还是其次,就怕晒到中暑。”
“是啊,我们那个连队每天都有人晕倒——”
几个年轻人一言我一语,从军训开始,就已结束的大学生活展开追忆,热闹的谈话将久久等不来救援的焦躁和恐慌冲散了不少。
六点左右,外面的持续倾泻了两个小时的暴雨终于停止了。他们走出洞外,站在岩壁下遥望海天相接之处,远处的海面上有细碎的金光在荡漾,——落日已经西沉。
俞雪舟再一次拿出卫星电话,向救援中心发送呼救信号。
他们和救援中心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一个小时前,当时对方回复说海上天气恶劣,救援队伍赶过去需要花点时间,让他们先找个地方躲雨——
其实当时大家都明白,就这种暴雨大风天气,开直升机都未必飞得过来,在这种情境之下,“救援队伍赶过去需要花点时间”翻译一下就是救援队伍要等到停雨停风之后才会出发前去救援的意思。
毕竟救援人员的生命也很宝贵。
此时此刻,迎着从乌云缝隙投下的血红夕阳,众人的心都系在了那一串待接通的“嘟——嘟——”声上了。
“喂,喂——听见吗?这里是海岸救援队——喂——”
“能听见!你们出发了吗?现在到哪里了?”唯恐回应慢一点就会错过什么,俞雪舟立刻把卫星电话放到了耳边。
然而——
“喂!喂——”
在一串不明的杂音和电流声中,这通电话猝不及防地断开了。
等俞雪舟再次打过去,电话那头的提示音已经是“对不起,您的呼叫无法接通,请稍后再……”
在卫星电话屏幕的右上角,那代表信号强度的竖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酷的“x”。
无信号。
杨奉笑了笑:“我们这边是停雨了,可能他们那边还在下着,既然没有信号,那就先等着嘛。”
“对啊,这么近,直升机很快就飞到了。”
“肚子都饿啦,先搞点吃的填饱肚子吧?”
大家互相安慰,嘴上说着让别人也让自己安心的话语。
只有俞雪舟手握着没有信号的卫星电话,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用了曼妮的玫瑰精油,今朝哥哥变成了自带蔷薇花背景的花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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