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往的相处模式是一种潜移默化,从儿时的那种懵懂情感昇华再昇华成为了爱情,过程没有多大的惊天动地,也没什么谁追求谁的戏码,就那么普通的发展成为了恋人。
因此纵然九爷对他好,对他温柔,却都不是这种……该怎么说?无微不至?
彷彿把他整颗心端在手上。看得透彻。
他的温柔换了一种方式,更为霸道专制,至高无上的疼爱与溺宠。
与其说是岁月将他改变,倒不如说是离别让他懊悔。总反省要能再温柔一点该有多好?
贺勤理解九爷在他想起后的尷尬。
好比送花这种事,以往的姜賾悟就不干。有些情话肉麻露骨,他不说的。
可贺勤失忆那段期间,即是送花又是情话绵绵。搞了个肉麻兮兮的「怜取」,也难怪贺勤想起以后要如此不知所措了。
害羞得无地自容,显然脸皮再厚也仍是要脸的。
想想不免觉得可爱。
胃口大开便又多吃了不少。
苏惠全才二十初头,正直爱吃的年纪,萧兰茝生活讲究,家里的厨师手艺特别好,那孩子就这么吃了三、四碗饭。
反观他身旁的范良,饭一向吃得潦草,几筷子便完事了。
吃没吃福,说得就是范良这种人。吃得少,吃得没滋没味。
他有心事。
范良从以前就这样了,贺勤知道那是因为他肚里有满腹未了的事情撑着他,让他吃不下。
他惹得麻烦不少,哪怕能灭了巩云,范良也还有得忙。
警方那里也得处理好,江湖上的仇家也得好生哄。
现在又有了苏惠全,不怕死的狗东西开始怕死了。一旦怕死,就更加容易会死。这些事都是知道的。但情感难以抑制却总是出乎意料。
范良表面上看起来是很狗,但内心却异常纤细。
他不可能再负荷任何死亡了。
「我比较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九爷突然问道。
贺勤回过神,看了过去,「咦?」
「……那些人,也算是你的『家人』吧?他们全因我而死,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当时还太小,其实没什么想法,那些人比起家人什么的……似乎并不是那么紧密。虽然每张脸,每个名字都还记得很深刻,但也就是记得了,也死无对证,也许记忆出了差错,可我一辈子也不会发现。」贺勤答道,「我有我的家,那是你。因此心里无恨,反倒乐不思蜀。」
九爷笑了,「是吗?」
「嗯。」
突然有谁道,「若要掌握巩云用药控制人的证据,是不是得麻烦那安妮?」
「难保不会再背叛。」萧兰茝不满道,「我不相信那女人。」
「范良那日带惠全过去找巩云谈器官的事,差点就死了。」九爷道,「还能怎么办?」
范良笑了,「我还有去找他。隔没几天就去了。」
「真是不要命。」
「怎么会?我拿了器官去给他。」范良道。
「你怎么有?」九爷有些诧异,「丽莎给你的?」
「算是吧。有人袭击了丽莎的医院,突然间有一堆死人任君挑选。我让人帮忙拿了些器官。丽莎暂时还没办法执刀。他受伤了。」范良解释道。
「你去找巩云,他怎么说?」贺勤连忙问道。
「也没什么就……拿人手短嘛。」
苏惠全心想范良可真是避重就轻了。他当时把还不是尸体,奄奄一息的人都扛着带去了,直接丢在巩云家地上,血弄脏弄得到处都是,巩云连忙叫了他的医生过来。
当时范良也浑身是血,半边衬衫血淋淋的,他一语不发,把那些人丢着就浑身是血坐在人家客厅里。
巩云什么也不敢说,像是看见了死神一样。
那些尸体怎么来的,一句不敢问。
后来范良只说了句,「多亏了你,k博士不玩了,回国了,你那些文件我改天拿来还你。」
巩云只得连声说是。
随后范良就走了。当然那都是苏惠全在樑上看见的。
他想那也许是巩云第一次见识到范良的可怕。疯狗一样的男人,起先他怎么会敢怠慢呢?
「我会先让潘悦痊癒。」范良对着餐桌上的人说着,「然后再杀了她。」他微微一笑,「我要让他怀抱着安心踏实入睡后再狠狠摧毁他的梦。」
萧兰茝问,「潘悦移植顺利吗?」他问的很淡,一点也感觉不出来他曾经跟那女人有过婚姻。
「还不错,但还没醒。」范良答。
「目前就是要安妮愿意帮忙了,」姜賾悟道,「要她愿意,只要把原料运出来,我们就能检验里面有什么。那天那个尸体上的土,只是普通的土。」
「我不信任那女人,这件事我来办吧。我有办法,顺道连同那批华草也能卖了。」萧兰茝道。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