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泥看傻了,这什么情况,缪斯回来了?还是飞檐走壁回来的?
她这是打算带费隆走?
这,这怎么没他的份呢?
费隆被她掐着后衣领爬起来,姿势艰难地看着她,惊恐道:“你干什么?”
“对你自己的命放心点,你值钱。”尤逸思说,“我就差那一笔,你能活着回去。”
费隆直接愣了。
眼看着尤逸思打算抓着懵逼的费隆跑了,张燕泥这才赶紧带着泪叫道:“尤小姐!尤小姐!还有我啊!你是我的缪斯啊!”
尤逸思拎着费隆的衣领侧头看了一眼。
张燕泥腿都软了,此刻他无人可托,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模特、一个经纪人身上,放在以前他自己听了都离谱,但此刻他就是如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恳求道:“求你带我走吧!尤小姐!尤小姐!”
尤小姐停下来,几乎没带任何人情味的余光落在他身上,像在审视。
张燕泥不知道打动她的那个关口在哪里,只能眼泪花子乱窜,抖着双手看她。
吸食那玩意儿慢性自杀和直面死亡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的求生欲望如此强烈,以至于对吸食毒品这件事第一次产生了痛悔和憎恨。
晓月残光里,巷口的人就着风声和浪声,冷酷而审视。
张燕泥颤抖的双手慢慢抱住头,忽然间,却看见她转过头来。
她支膝蹲下身,问:“你能为缪斯做什么呢?”
第56章
张燕泥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此时他也尚不清楚有什么后果。
别看面对毒品的时候一个比一个颓靡一个比一个想寻找刺激,等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也退缩得比谁都快。
没有经过严苛训练的普通人听见枪炮声, 看见火光, 闻见硝烟, 和面对体型庞大凶神恶煞的陌生人, 就是会感受到一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本能恐惧。
这些平时无法接触的强大力量摧毁力是蛮横的,和常人所接受的文明温育南辕北辙,没有任何一项常规教育告诉过人应该如何躲避子弹,也没有一门课教过当法律失去约束力, 该如何寻求庇护, 摸索到生存的规则。
张燕泥本能地选择了公布自己所有的筹码, 以期她的挑选——
“什么都可以做!不死就行!”
也如愿被她选中——
“好。”
缪斯起身说, “等一会儿。”
还来不及他再反应,尤逸思已经抓着费隆离开。
她来的时候就观察过。尤逸思对这种变故发生前的异动再熟悉不过, 通过张燕泥对费隆的介绍,费隆和下属的秘密交谈, 无端聚集的武装群体,赶来酒局时被清理的那片街区,河岸湿润泥土上整齐并列而过密的车辙,已经可以预感到会有事发生。
让她更能够确定的是。
这个团伙, 和她曾经打过交道的人很像, 甚至像是他们的演化,或是前身。
他们传递关键消息的时候,还在使用已经被minos破译而停用的密语。
以至于尤逸思探闻消息如探囊取物。
费隆趔趔趄趄地被她抓着走, 在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反抗力都没有。
空荡的大街上, 他被人拎着后颈衣领, 拉开门塞进一辆车里。
等他扑在后座上,门才关上,而后尤逸思登上驾驶座。
驾驶座和后排之间隔着一道铁围栏,看起来像是押送什么人或者为了保护司机安全的车——尤逸思怎么搞到的?
他不是张燕泥从国内带来的模特吗?
费隆赶紧忍着痛爬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车上还有些别人残留下的衣物和食品,以及一双厚重的男靴……
费隆呆滞了。
她不会是明抢的吧?!
这很难让人不怀疑她其实是什么身负任务的雇佣兵啊!
驾驶座的尤逸思并没有一声招呼,打燃了火,挡一挂油门一踩,车子擦着前一辆车的屁股窜了出去。甚至都没往前开,在两边还停着车的小公路上直接极限掉头,回开到了大街上。
费隆脸撞在椅子上好几下!
等尤逸思再次停下来后,他才七荤八素地赶紧把安全带拉上。摸了摸鼻子,都撞出鼻血来了。
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
这姐们开车是真猛啊!
她甚至还穿着个尖头的皮靴戴着个墨镜!
去另外的地方查探完动静的人已经回来了,费隆本来还在捂着鼻子,很快就听见了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心头狂跳,迅速回头。
尤逸思仰头回手把车门拉开,让张燕泥赶紧上车。
张燕泥一跃而起,连滚带爬跑上来,双手用力带上门,还把两边车门都上了锁,颤巍巍合着手祈祷遍了自己知道的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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