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就遇见了这样的状况。
尤逸思蹲在沙发前撑着膝盖,静静看着她。
宋眠和尤姐对视了几秒钟就没那个勇气了,光速把自己的好奇心打碎,倾身把桌上的小仪器攥过来,握在心口,果断说:“谢谢尤姐。”
到了晚上,她更是连听外面动静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让自己给听见什么秘密行动的声音了。
好在这个夜晚很安静。
因为对面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华城的晚上,从来不缺娱乐活动。
张燕泥七上八下等了很久,捏着酒杯晃了起码一小时,晃得自己心都乱了。
旁边的朋友说:“你的模特还没来?”
“马上,马上。”张燕泥心神不宁地说,“她值得等待。”
周围的人彼此看了一眼,不太赞同,但还是理解一个设计师对命定模特的痴迷程度。
但并没有人当一回事,不管是普通的美女还是明星超模,在这里都见得太多了。
张燕泥终于收到了信息。
【到了。】
他立刻腾地站起来,说:“我去门口接她进来。”
张燕泥在门外短檐下等了一会儿,左右都没看见停下的车辆里有熟悉的人影下来。
过了会儿,终于有人在他身后喊了声:“张先生。”
熟悉的乡音听得张燕泥一惊,迅速转过头就看见了尤逸思。
她个子和他一般高,但站在一起就是显得他矮了一头。张燕泥震惊了一下,而后才匆忙往里指引:“就等你了,这边走。”
尤逸思颔首,跟在他身边走了进去。
张燕泥没忍住又看了她几眼。
相比起周围路人的浮华,她出现在这里时格外简单低调,就一身并不贴身的纯黑色高领厚针织和深蓝牛仔裤,版型宽松休闲,头发梳紧扎在脑后,戴了副方形墨镜。
如果说有哪里不普通,就是她还穿了双亮面的尖头靴,左右手各套着一枚戒指。
即便是这么随意的穿着,有她的身材和气场撑着,也像超模出街似的。
张燕泥带她进了房间,觉得很有面子。
他向朋友们介绍:“这就是我的模特尤小姐。”
屋内打牌的其余人零星抬起头来,看见她之后都愣了一下。他们没想过是这个调调的模特,还以为是清凉美艳的那种,调情起来很有一套的。
尤逸思颔首。
等她坐下,一时间竟然没人知道该搭什么话。
过了会儿,一个张燕泥的朋友看她熟练地开了瓶酒给自己倒,才想起来叫道:“尤小姐会打牌吗?”
倒酒的人等杯子装了三分之二,才放下那支酒瓶,抬起头来,“会。”
他往旁边让了个座,让这位尤小姐过来。
张燕泥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技术怎么样。这些人都是赌场常客,就是怕尤逸思答应了反而混不进去。
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他们把牌递给她。
这位模特进屋来之后才摘下墨镜,一双眼睛冷得几乎没什么波动,像冬天结冰的河,也不和人有眼神交流,一点媚态、柔态没有,一看就不是对他们有求的人,也不会蓄意讨好。总之,是他们不会去接触的类型。
尤逸思把牌接到手里,交替着洗了一遍,两手把交叠的牌弯成拱形,松开手指,下面的牌依次迅速下落,眼也没抬。
喔。
洗得很熟练。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终于来了点兴趣。
一个披着西装外套的人夹着雪茄正准备剪,听见牌声抬起头来,看了会儿。
等尤逸思发完牌,他越过中间的一人和桌面,伸手,把雪茄剪递给她,说:“劳烦帮我剪一下。”
简单得几乎一眼就心照不宣的测试,看看她是否能融入他们这群人,做好美丽的陪客。
尤逸思低垂着眼睛平静无波地接过双刃剪,动作很快地剪掉了雪茄头,切口平整,手起刀落,像拿过无数次刀那样娴熟。
她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单手隔着一段距离点燃。
那人夹着雪茄转了一圈,燃得均匀之后才放进嘴里。将烟雾过滤了一遍,对旁边的人侧侧下巴:“去那边。”
很快,披西装的人就坐到了她旁边。
他声音不高,问:“尤小姐能帮我赢牌吗?”
有一会儿没等到对方回答,他挑了挑眉,以为拒绝。
片刻,他听到身边终于一道声音。这是今晚第一次听见她说这么长的话,清冷而哑,说的却是他没想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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