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跟池簌在一起这么久,往往见到的都是他谈笑之间出手制敌,多不过三招,对方也就败了,还是头一回能见到有人跟池簌打的有来有往,倒也有几分意外。
而这名和尚不仅武功高强,所用兵刃也与常人不同,他那一串黑沉沉的禅珠竟似是精铁打造,中间所用的线可长可短,随着他的招式灵蛇一样伸缩,可打穴道,也可如钢鞭。
僧磐将珠串一抖,终于抓准时机,霍然缠上了池簌的手腕。
池簌冷然一哂,不躲不闪,反手握住那串佛珠,反倒硬生生将僧磐反拖过来,一剑斩向他腰间。
僧磐一惊,没想到自己这素来用惯的一招竟会反而让对方抓住了时机。
而这一剑虽然不算出奇,但池簌手中使出,便如闪电划空,巨浪狂涌,令人避不开,架不住。
一招错,便是性命之危,此时情势于僧磐而言凶险万分,他情急之际忽然暴喝一声,浑身上下的真气瞬间爆发,向周围的四面八方轰出,一时间草木俱动,山河同惊!
他在危急之际,选择将自身经脉冲爆,短时间的激发出全身真气,功力骤提数倍。
做出这样巨大的牺牲,一者为了阻挡池簌的夺命剑锋,二则是冲着就站在不远处的应翩翩而去!
如果池簌不管应翩翩,那么他此时的真气足以取了对方性命,如果池簌去救应翩翩,僧磐便可在对方剑下逃生!
果然,僧磐的真气如此一爆,正与他过招的池簌首当其冲。
如果此时硬推剑锋,他有八成的把握突破僧磐真气,可是池簌的手腕本能一动,立刻意识到了应翩翩即将面临的危险,
池簌当时失色,猛然将剑一收,凌空一个跟头倒翻了出去,借着僧磐那股真气的一冲之力,飞扑到应翩翩身边,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就地一滚,消去突然袭来的滔天巨力。
僧磐见状,冷笑道:“柔弱文人,呵。”
他说话之际,已经凌空转身,双足在大树上一蹬,凌空便退。
人尚未来得及离开,便听见应翩翩冷冷地说:“你是日渥的手下。”
僧磐一口真气没续上,差点从半空中栽下来。
“你走了,我自然会找他算账。”
“一派胡言!”僧磐明知道快跑要紧,但这句话他却不能不顾,不禁怒斥道,“谁会为那等莽夫效力!”
但他刚才已经得罪了应翩翩,应翩翩是不会放过他的。
应翩翩从池簌的怀中站起来,语调冷静地说:“你急了,看来是真的。”
僧磐一怔:“你试探我,你——”
池簌趁此机会,已经飞身直上,剑光宛如白虹贯日,直刺僧磐面门!
他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连出招都是挡在应翩翩面前,不再给对方半点机会。
应翩翩抱手站在一旁,冷冷道:“我何必试探,你方才逃跑的招式和日渥与我过招时所用的如出一辙,抵赖也没用。愚蠢武夫,呵。”
僧磐:“……”真他娘的记仇。
池簌:“……”
应翩翩说完之后,又冲池簌道:“爱妾,不是说你,你最聪明了。”
池簌:“……爱妻。”
应翩翩:“嗯,你说得对。”
方才僧磐自爆真气之后,短暂爆发出来的力量还没有退却,跟池簌以快打快,斗的激烈异常,两人武功之威,甚至将脚下地面都震的干枯龟裂开来。
僧磐不禁心中急躁。
被应翩翩一句话点破了来历,这回他就是能脱身也走不了了,非得把这两个人都灭口不可,否则日渥恐怕性命不保。
但是要做到此事,又谈何容易?
在此之前,僧磐虽然没见过池簌,但也听说过他的名声,知道这位少年教主是个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年纪轻轻一身功力便可以独步天下。
他初始听说时还颇为不屑,觉得世人说的神乎其神,多半言过其实,现在总算亲眼见识到了这份功力。
而自己甚至自爆真气都不能将对方打败,令僧磐在叹服之余又焦躁不已。
更重要的是,应玦这小子虽然干站着不动手,但竟也是个很角色,他不光记仇,脑子更是比鬼都聪明。
僧磐这边和池簌动着手,另一头还得听着应翩翩在旁边揭他的老底,简直痛苦无比。
他几次想动手打断应翩翩的话,无奈都被池簌护的滴水不漏。
“僧磐,你能和咱们池教主打的这样有来有回,也堪称一句武功高强了,想必这样的功夫,要把日渥带走不算难事,但你为何不去救他,反而要来杀我?”
应翩翩道:“你们留在中原不肯离开,难道是有什么危害我穆国的阴谋?”
僧磐光是对付池簌已经很费力了,原本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应翩翩猜到这里,他不答,应翩翩就会根据他的态度继续猜,还往往都能猜中,这人实在太可怕了。
僧磐只能冷哼一声道:“休得胡乱猜测!我就是武功再高,也只有一人。你们大穆的皇帝将日渥王子的住处用禁军围的水泄不通,我想要带他走又谈何容易?就算是一时硬闯出去,也难以摆脱后面的追兵!”
应翩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们还是想要离开的,所以你过来杀我,看来是我成了阻碍日渥逃跑的拦路石。”
他稍一沉吟:“那……谁是你们的人?张子明、范庚还是茅庸?”
僧磐虽然是和池簌打斗之际,浑身大汗淋漓,听到应翩翩的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池簌道:“你猜的对,他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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