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声逐渐逼近,直到车身出现在东恩雨左方,女人才停下脚步。
东恩雨没有转头,同时车窗缓缓下滑,驾驶座上的女人也不曾转过头,两人看向正前方,却莫名的僵持住。就算罗夜不说,东恩雨都感受到她在强迫自己上车,更别提这条山路蜿蜒曲折,要想逃,除非滚下山,否则她没办法跑赢跑车的速度……
猫抓老鼠。
忽然脑海闪现这么一句,让东恩雨忍不住冷笑出声。
啪喀!
东恩雨拉开车门,毫不犹豫的坐进副驾驶座,她和罗夜还有话说,当东恩雨靠在椅背上,发现罗夜顿时掉头往山顶方向开时,她知道罗夜有"私事"想问她……
或者该说要她"坦白"……
车熄火后,正好停在辽望台前。两人甚至没对视过一眼,沉默成了最诚实的语言,东恩雨打开车锁,直接推门离开,虽然正直夏末,但山顶上气温依旧凉爽,甚至微风吹来有些寒冷,女人甩了甩额上碎发,从容拿出皮包里的香烟,点燃,缓缓吸了一口。
呼出……
"你撞伤头?"罗夜下车后,将鸭舌帽扔回座位,她的问题很直接,开门见山。
东恩雨闻言,依着车身再抽一口淡烟,烟头火星忽隐忽灭,白气冉冉溢出。
"没有。"她说出罗夜想得到的答案,她没撞伤脑子,她好得很。
微风将白烟吹向车身另一头的罗夜,女人眉头轻蹙,道,"玩什么把戏?"
"我没玩把戏,"东恩雨低笑两声,夹在指尖的烟轻轻晃动,烟灰随之抖落,"我以为忘了更好,很可惜我忘不了,尤其是握着凶刀时的触感,现在依旧记忆犹新。"说到最后,东恩雨几乎咬牙切齿,她将香烟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狠狠捻熄。
她没有失忆已经不是秘密,而是一种默契,让她能在道上继续混的默契……
东恩雨可不会傻得和罗夜玩这种游戏,既然永乐已经知道真相,她也无需再装。
"你的位置坐得还舒适吗?"看着罗夜朝自己缓缓走来,东恩雨双手环胸仰起头问道。
还舒适吗?当然得舒适吧?因为是她的牺牲换来的!
不过罗夜没有回应她,而是不断逼近,两人距离越来越短,两尺、一尺半,一尺……
直到气息交错。
"会感到不安吗?"东恩雨瞇起双眼,嘴角想勾起笑容,却发现僵住。
"不会。"低沉又稳重的嗓音,告诉东恩雨,不会。
她心安理得。
浑蛋!
一句话憋在心里,东恩雨已经行动上揪住罗夜的衣领,同时罗夜也将东恩雨推上车身,弄出碰!声巨响。唇瓣交迭,使劲的互相较劲,不知道谁先张的口,没发现谁先咬伤谁,浓郁铁銹味随着舌尖传递,浓烈且暴力的亲吻,已经称不上是"吻"了,更像是发洩和报復
嘶咬,像野兽般嘶咬……
"唔!"东恩雨吃痛的低吟一声,同时感觉抵着双唇的力道放缓,搂在腰间的手臂也不像铁圈般紧固。罗夜的"同情"让东恩雨心中越发不快,顿时猛地一推将罗夜拉开几尺距离,无奈嘴唇上还残留着依稀余温。
"这次我不会再相信你或是永乐,霍艾比你们任何人都可靠。"东恩雨抬起手,用衬衫袖子擦去唇上的温度,彷佛尝到什么怪滋味的东西,让她不想再回味,简单的举动却隐来罗夜锐利瞪视。她的话语或许刺激不了如狼般的女人,微妙的行为却能引起她的联想……
"跌不怕?"三个字,足足让女人放声大笑。
东恩雨反復思索这句话,跌不怕?她可从来没怕过。
即使是摔得粉身碎骨……
"如果跌了,我会再站起来,就算摔得浑身伤,我也会不惜一切站起来。"
要重复十遍、二十遍、一百遍都无所谓。
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一半是嘲笑罗夜的问题,另一半则是笑自己的狂妄,她当然知道摔下去的疼痛,也知道受伤的可怕,但是她却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如此嚣张的模样,看在任何人眼里都不免心疼。
至于罗夜有没有心疼东恩雨,这就不可而知。
只见女人上前将东恩雨困在手臂与车身间,随之低头想擒住那双朱红色双唇,却被躲过。
"让我和老大见面。"双手抵在罗夜胸膛,东恩雨仰起头淡道。
她直视那双毫无波澜的碧绿双眸,清澈得能看见自己坚决的模样。
"给我开条路,只要让我和老大见面,你想怎么玩都可以,我奉陪。"这是她的让步。
东恩雨要得很简单,却也最难……
凉风夹杂寒气,却吹不散两人攀升的温度,罗夜双手抵在东恩雨腰间两侧,东恩雨则将双手搁在罗夜胸前,看似平静的举动,却暗地里较劲着,只要东恩雨想移动,腰间的双手就会使力压住,反之,罗夜想凑上前,东恩雨便会毫不客气的推开她。
"你的答案呢?"东恩雨受够罗夜的沉默。
"不可能。"这是她的回应,不可能。
硬生生让东恩雨断了这念头。
"你不想抱我吗?"也不知道哪种勇气,东恩雨霎时脱口而出,她可以将罗夜的执着,解读为贪图她的身体吗?既然如此,她何不拿这当作筹码?谁什么好丢脸或是卑贱,她寧可视这为一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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