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桥说,“什么,舞会吗?”
“对,你想去跳舞吗?”
不能说想,也不能说不想。
安桥无可无不可地回答,“都行。”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继续,等我一会。”顾令璟说。
然后安桥眼睁睁看顾令璟自然走过去,坦然无比地混了进去,以他们刚刚聊的话题中的一项作为切入点,打开话题和人聊天。
相谈甚欢之际,不经意提及晚上没事,很是无聊……最后顺理成章接受邀请。
转眼手中就多了两枚银白色徽章他,将其中一枚放在安桥手上,“这是身份证明,晚上戴上。等会儿我们去附近的店里。”买面具。
安桥:“……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谁,刚刚那些人吗?”
顾令璟泰然自若:“不认识。”
安桥:“?”
安桥:“???”
晚上的宴会主题是假面舞会,每个人都需要戴上面具,唯一能够用来辨别彼此的只有那一枚小小徽章。
安桥跟着顾令璟顺利进入大厅,她戴的面具棱角圆润,有点猫耳感,遮盖住上半张脸,下面衔接链子,在银白的链子晃动间,嫣红色若隐若现。
顾令璟戴的是普通的黑面具,上面棱角分明,给人一种黑铁般的冷硬质感,距离十足。
两张面具都好看,然而在周围新意百出张牙舞爪、各色各样的面具里显得普通,泯然众人。
两个人顺利进入舞池,跟着慢节奏的音乐和人群移动。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安桥很困惑。
“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从前我以为知道,后来就不懂了。两个个体本来就是独立的,没办法完全理解彼此。”
顾令璟很坦然,“现在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但你不了彻底解我,我也不彻底了解你,这不是很公平?”
“确实是很公平。”安桥无言以对。
她这几天经常有这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为什么因为两个人尴尬的之前身份关系,使得他们现在的联系忽远忽近,朦胧不清,当时听到那一句提议,又听到那些分析,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
答应之后立刻就想反悔。
但顾令璟没能给她反悔的机会,一如他做下的每一个决定一样,干脆利落,快刀斩乱麻。用最快的时间和效率就搞定了一切。
这些天,安桥其实是有点尴尬的——这种关系怎么能不尴尬?
但顾令璟的态度就很坦然,非常的理所当然,一切行为顺滑而流畅,经常让安桥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记忆里那个时间段,回到了当时的关系里。
此外,除了顾令璟的态度外,由于紧凑的行程,她很快分不出更多的心去想这些事了,说不清是她被收获了快乐,还是快乐席卷了她。
安桥发现做这些极限运动的时候,真的人让人很开心,就像潜入海底一样——做这些事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法想,什么都不需要想。
只是一心一意沉浸在当下,沉浸在自己做的事里。
她逐渐理解顾令璟为什么喜欢做这些事了。
反正自此答应了顾令璟的邀请,拿人嘴短,吃人手软,安桥的态度已经强硬——虽然她本来也没有那个意思——不起来。
“好吧。”她说,“那么,今晚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助的吗?”
安桥还挺熟悉这种操作的,比如说,有什么人需要认识,有什么事需要引荐,有时候不能独自出手,那样显得掉价,就需要身边里的人来当个引子,当个中介。
她诚心诚意说:“如果要我帮你做什么事的话,告诉我,一般我都可以的。”
顾令璟低头看她,被面罩遮住的脸完全看不清,只能通过这个动作分析出他在“看”。
安桥却隐约觉得,他笑了,“为什么一定要想那么复杂,今天本来就是突发事件,就算是有什么需要你去做的,你看这么一片茫茫人海大家都戴着面具,我说了,你能认得出来谁是谁吗?”
“你看就这样戴上面具,谁也认不出谁,只享受当下,不好吗?”
顾令璟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即随意,又诚恳,“这次一整个的旅程,目的都是带你放松心情,今晚只是希望你开心。”
安桥愣了愣。
音乐变动了,曲子换了一首,周围的男女开始交换舞伴了,一切都是迷糊而快乐的,所有人都在享受当下。
顾令璟拒绝了交换舞伴的要求,安桥对他们歉意摇头,想了想,还是迟疑的把手放在他肩上。
“好吧。”她的声音也一样迟疑。
他们不是没跳过舞,相反,在那些夜晚经常跳舞。
有局促的紧张的面对所有人目光的。也有坦然的,柔软的,放飞自我的。
面对所有的目光是基本操作,毕竟顾令璟本来就是个中心人物,想让人们忽视他是很难的,于是连带安桥也会收获许多好奇探究,善意恶意嫉妒羡慕……等等等等,情绪纷杂的目光。
像今晚什么都没有,因为所有人都带了面具,因为是在异国他乡,因为周围根本没有认识的人。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