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
乔薇薇脑袋昏昏沉沉,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了。怎么还扯上了姑姑和平国公府?她细想不下去,眼睛一直盯着站在齐王妃身后的那个男人。
她听到王妃唤他“子言”了。这是怎么回事?表哥何时开始同齐王妃那么亲密的?他不是来看自己,而是来寻王妃的?
“表……哥,薇薇好疼呀。”她朝牢房边又爬动了几步,内心如同被钝刀绞着,五脏六腑时不时地隐隐作痛。
那人似乎是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迅速抱着琼华后退了两步。
乔薇薇只能听到面具下的熟悉的嗓音,说出了冷酷无情的话,“奴不是你的什么表哥。”
乔薇薇的耳朵难得捕捉到了“奴”这个字眼,还有他熟悉中略带生疏的行为举止。“你不是赵彬!你是谁?”
琼华笑得妩媚,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男子,“子颜,你怎么同你的表妹如此生疏?这可是你们二人第一次见面呢。”
乔薇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想起表哥曾说因为齐王妃还有三分长得像自己,方才能看得下眼。怕不是齐王妃也因为对表哥爱而不得,找了个处处同表哥相似的替身。
人之将死,她还需要顾忌些什么呢?乔薇薇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真可怜啊。竟然对表哥爱而不得到了这种地步。你是从哪里找到得如此相像的奴仆做替身的?竟然连我这个熟识他多年的表妹都险些骗过去了。还给他起了一模一样的名字,叫‘子言’。”
琼华好看的眉头簇起,“谁是谁的替身,你真的说对了吗?”
“总不能堂堂大赵齐王,还是一个奴隶的替身吧?”
“不然呢?”
“你怕不是爱而不得疯魔了。”乔薇薇的眼中带着不屑地睨着齐王妃,“早就听表哥说,你在北陵听着风光,实际上一点都不受宠。来到大赵除了带了两个婢女,连个护卫都没有。这么多年了,你那几个兄长都对你不闻不问。连你出事,北陵都没有丝毫反应。嫁过来后表哥又对你一直冷淡。”
“扑哧。”一旁的那个男人笑出了声,俯身把头埋在公主的颈窝。
琼华依旧微笑着看着她,“本宫倒不知道,原来齐王一直是这样想我的。”
乔薇薇看到王妃这张好整以暇的脸就觉得刺眼,想要用更犀利的话语戳破她的不堪。“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从来没有被人爱过,没有被人在乎过。最后只能自欺欺人地从一个奴隶身上找感情,真可悲啊。”
“那你呢?你的亲人和你的竹马亲手送你上路,他们一定深爱着你了?”
乔薇薇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恼羞成怒:“为了不连累平国公府,我死而无憾。我同表哥自幼相识,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情谊,是你这外人可以评价的?”
“青梅竹马?只有你们是青梅竹马?”公主轻哼了一声,“所以,你的齐王表哥如此爱你,分明有机会回绝和亲,却仍为了能让他的父皇有机会注意到自己而应了下来。他心悦于你,却只能许你侧妃之位。他在乎你,在你落水后,分明有机会求纳你为侧妃,让你不被赐婚给三公子,可他怕影响他的大业,什么都没做。甚至在他的正妃没了之后,他不也没有任何把你扶正的想法吗?堂堂齐王,正妃自然应该是高能贵女,怎么可能是一个寡妇。
你们两情相悦,这份情,赵彬到底放了多少在你身上,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吧?赵彬心中真正在乎的,恐怕只有他自己和那个皇位罢了。”
公主的话音落下,牢房中只剩下了沉寂。
乔薇薇半趴在地上,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何尝不知道呢?在为了表哥哭泣的那么多个夜晚里,她早就了解到了这一点,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就好像只要她不承认,他们就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似的。
乔薇薇合上眼,她感到索然无趣。可是身上好疼啊,仿佛内脏都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她随意找着话题想转移注意力,“你方才说,这是我们要偿还的罪孽。或许我和表哥曾经有错,可姑姑和平国公府何时欠过你分毫?”
“你可知,为何平国公府当年如日中天,赵文帝却比你们退还虎符,让你们落魄至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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