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三才转学来的上海,一头扎进这座色彩斑斓的大都市却要面对枯燥的中考,而后立马又升了高中,匆匆来,匆匆走的压根没交到什么朋友,甚至刚来的时候上海话也说不利索,常被班里高调的那帮女生看不起。
但我也不是吃素的,加入班里另一圈较为和睦的女生小团体自保,依旧能混个安稳,反正熬个一年就毕业了,没必要太认真。
我很清楚,以我的成绩放在我们那个小城市,大概率只能进个职高技校,上海的机会多,而且我也非常享受远离父母掣肘的生活。
爸妈都忙着生意,基本保持间隔一周来上海看我一次,余下的时间就只有我和保姆阿姨住在大房子里,好吃好喝养着,每天还有司机接送,我有充足的个人时间。
升到高中后,我的成绩一直保持在中游,语文和英语还不错,但理科惨不忍睹。
当初借读到现在这所重点高中,班主任也问过我爸为什么不把我送到双语高中,直接念出国班岂不是更适合我。
但我爸偏偏觉得,得让我尝尝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滋味,培养艰苦奋斗的品格,不能活成个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废物。
他亲眼瞧着身边好多朋友的孩子都是这样报废的,于是更加担心我的未来,牢牢把控着财政大门,不让我养成浪费奢靡的习惯。
毕竟我从小没让他操过心,却也没让他放过心。
他不盼我成才,只求我未来有个体面的工作,之后结婚生子,一生顺遂。
在我父母眼里,我既听话也叛逆,恰好游离在他们能忍住不打我的这个尺度范围内,于是我悟出了所谓的生存之道,那就是在他们面前做个乖孩子,在学校里我行我素。
在以前的小城市,我有成绩名列前茅的学霸朋友,也能和初中就辍学的小混混们称兄道弟,不缺男生缘,从小桃花不断,因为只有在恋爱氛围里才让我觉得自己是有话语权的,可以完全做自己。
叛逆从小就长在我骨髓里,只是我藏的很好,既丰富了自己,也不给老师找父母告状的契机。
所以到了上海后,我依旧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稳定成绩的同时,恋爱也不能断,并且只找外校的,避免麻烦。
我想,大概我骨子里就是个虚伪又自私的人,向往刺激,又虚荣怯懦,所以力求平衡的生存法则,所以也注定一事无成。
施薇尽管叽叽喳喳,我就保持神游天外,想些过往有的没的,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
这样的相处模样成了自然,我也就慢慢习惯了每周五大课间和她在操场兜圈,有几次乔涵找不到我,还小小吃醋了一番。
她是个暴脾气,见过施薇几次,两人气场不和,午休时候跟我抱怨:“那个施薇绝对是个心机婊,你不要离她太近,我早都听说她卖朋友的事了,她黏在你身边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她一惯嘴毒,我却有自己的考量:“放心吧,我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乔涵当然不乐意:“反正我不喜欢她粘着你,不喜欢你跟她玩。”
我就笑她吃醋,开玩笑应付过去。
我既不会被施薇带着走,也不会刻意疏远,只是试图维持在一个平衡的度。
女孩间的友谊说来也奇怪,很多时候特别像恋爱,多一个人拥挤,少一个人也会不习惯,会吃醋,会来回打太极试探,自然也会有人走有人来。
每次乔涵抱怨完,我都会对她说:“还是原配的好,放心,我跟她只是玩玩。”
而乔涵也会嗤之以鼻:“你这话说得特别像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这我信,如果我是个男人,大概率是个端水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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