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将继续伤害王求章,她也知道王求章永远站在沉湖的那一边。
那个冷静的自我告诉姜见月,她不该做这些无用的事情,而那个哭闹的自我却像有发泄不完的委屈与悲伤。
“迢迢,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迢迢……
她初嫁过来,就把自己的小名告诉了王求章,可这还是第一次,王求章喊她的小名。
王求章也是一愣,为这脱口而出的称呼。
她也记得那日,穿着喜庆红衣的女孩望着她,说道:“母亲,我小名叫迢迢。”
她们两人相对而坐,两颊皆像被喜服染红……
王求章不住地说好,不住地夸她,却始终没能喊她一声“迢迢”。
王求章是不好意思,她一直不好意思喊姜见月小名。
侯府的千金,她王求章有朝一日居然能得到一个出身侯府的儿媳。何况她还那么漂亮,知书达理,真是样样都好,好到王求章不敢叫她的小名,明明王求章是婆母。
一直不曾喊出的名字,却在此刻喊出,在她恨极了她的时候喊出。
她这才看清姜见月那漂亮的脸被她打得半边红肿,实在可怖。
“迢迢做错了无话可说。可您知道守寡的滋味有多难受吗?我自守寡以来,不曾出家门半步,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身子不断地消瘦。我一日复一日,看着铜镜里瘦削的身子。仿佛有一天,我身上的肉和骨头就会这样在漫长的日夜里无声地消失。而迟早有完全消失的一天,我似乎是一天天地在接近死亡。您说,这是何等可怕,比起数年以后揽镜自照,看见红颜不在,这样目睹年华虚度的无能为力岂不是更加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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