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头只是越听越羞愧,头也越低了,他的眼泪也沾湿了衣襟。
这时候计画的主角,老头的母亲和妹妹来了。
老头母亲示意女儿把轮椅推近老头,一靠近便双手狠狠的打着老头。一路上听了警员大概陈述,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止不住怒气的打着。
老头跪了下来:「妈,你不要生气,不要气坏身体,妈,不要生气..」
跪下来更好打,死往老头的头打,边打边说:「害这么多人,我死一死算了。」
洪所长出面安抚解释:「伯母您误会了,添福没有做坏事,只是..」
「帮忙做坏事和自己做坏事有什么差别?」说完又想继续打但被制止了。
小队长缓颊安抚:「其实只要他作証,不但不是做坏事,反而还帮忙做了好事。」
老头的母亲哭着说:「阿福,你有没有听到?再不老实说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妈了。」
「不要啊!妈,不要啊!」老头内心与魔鬼挣扎着,久久不语。
「你气死我好了,气死我好了。」老头的母亲声音都沙哑了。
老头终于妥协:「我说,我说,但..」老头完全不放心的继续挣扎。
洪所长知道他的担心:「我知道你担心家人,但别说你家人,连你我们都会保护的,这点你绝对放心。」
老头惊恐难平:「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也知道谢议长..」话到一半就停了。
洪所长:「我知道他的势力很大,但邪不能胜正,迟早他也会有报应的。」
小队长:「警方会派人保护你的。」
老头惊吓的脸色从没变过:「我不重要,我只担心母亲和妹妹,然后很坚定的说了一句话:「你们应该知道警方是保护不了我家人的..」老头说出了他最深层的恐惧,他太瞭谢议长父子的手段了,光天化日买兇杀人或是形成意外,这些都是易如反掌。
洪所长和小队长一时无言以对,两人相望许久..
洪所长才有些无奈对老头说:「你稍等,和你家人先聊聊。」随后便走了出去。
所长和小队长找局长一起密室讨论,研拟对策。两人当然也关心禽兽那头的问话情况?由局长口中得知的情形令两人相当沮丧,原本就狡猾的禽兽,如今又有律师护驾,根本套不出半句话,即使得知老头也正被问讯,依然突破不了心房,对可忻的事一概不回应,看得出来禽兽对老头的掌控有十足的把握。
难怪老头如此畏惧,如此就不难想像为何所长晓以大义的恳求,玉珊哀伤悲诉的跪求,甚至母亲亲情攻势的哀求,都还无法解开他恐惧的阴霾。
难得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如果能够想出保护其家人的万全之策,就可以让老头卸下心防说出实话了。
但谈何容易?三人不知讨论了多久,想到头疼欲裂都还想不出万全之策。
在这期间局长不知接了多少电话,忙进忙出,脸色一次比一次沉重,不难明瞭这些都是关说施压的电话。
柳媚的案子,禽兽纯属过失杀人,就算一般百姓大概也是交保候传,更甭说隻手遮天的谢议长?此时再拖也拖不了多少时间,迫在眉睫。这一次是离公理最近的距离,如果没有办法让老头招供,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此时三人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间一分一秒的烫烧他们,他们深深了解老头的担忧,也不否认警方或许真的无法保护他们的安全,尤其是老头的家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来到警局,无疑已经把他们拖下水了。如何才能让他们毫发无伤全身而退,这确实是要让老头说出事情最困难的问题了,他们仔细认真的推演者:
1如果说老头不招供,毫无疑问必须马上放了谢添帅。
2如果说老头招供了,真的可以马上羈押谢添帅吗?又可以羈押多久?他在可忻的案件中一审已判无罪,就算现在有了强而有力的证人,但也是要等到再开庭无法马上定罪,如果恶势力再介入,迟早也是交保,羈押不了多久。而老头一家人就需要派人24小时的保护,如此一来打草惊蛇并让恶人有更充份的时间做防备甚至反击,野兽的反扑难保不会伤及更多人,更何况他们连怎么说服老头,相信警方能保护他一家人的方法都还没想到。
三人怎么讨论最后还是纠结在说服老头的方法上打转。时间毫不留情的消逝,谢添帅被拘留已超过4小时了。
这时候外面忽然又有大声鼓譟的声音,没多久,警员进来通知说谢议长来了,人在门口,很快就会走进来。
局长沉重无奈的说:「看来是来要人了,谢添帅一交保,李添福也留不了了,我看..」
「有了!」小队长大声的叫喊,然后谨慎的说:「是不是有可能我们将老头招供的事先不要说出去,把他俩人都放走并对外说此案纯属正当防卫过失杀人,所以交保候传,对于录音的事情隻字不提,让禽兽,不,是谢添帅放松了防备,等到可忻案件再审时再攻其不备,让他们措手不及。」
局长和所长两人听后,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局长似乎在自言自语:「招供了却不对外说..」
所长这时对局长说:「此方法或许可行,如此不仅让谢添帅放松戒心,也能保得李添福一家人无事。」
局长:「如今看来也只能先这样。」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满脸愁容的问:「录音内容有多少人知道?一旦传了出去,就算把谢添帅无罪释放,以他的个性,寧可错杀他人也要保护自己,到时候可能李添福也不保了。」
这句话说得所长和小队长也忧心起来。所长说:「除了我和小队长还有就是侦讯谢天帅的人了。」
局长急忙的起身:「我知道了,我会处理,我尽量拖些时间,你们俩快快将口供招出来。」正要走时又不放心的叮嚀:「录音内容绝不能传出去,还有要特别叮嘱高玉珊不能说出录音内容,而且李添福招供的事也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包括玉珊。」
谢议长一下车就被记者团团围住,但这种阵仗是困不了他的。他一脸严肃甚至目露凶光对于记者的发问一律不答,反倒是叫了一个随从马上去通报里面的警员出来开路,在他的随从及警员的护卫下很快就进了警局。
警员好生的招呼,但谢议长毫不领情,大声叫嚣:「局长呢?叫他过来。」
警员不敢耽误的通报局长,然后又急忙回覆说:「议长您稍坐一下,局长马上来。」
时间才过5分鐘,谢议长等不耐烦,叫嚣的更大声:「局长呢?快叫过来。」
这时局长刚好走过来:「议长..」
招呼还没打完谢议长就问罪式的质问:「是什么事要将我儿子拘留这么久?」
局长耐性好气的说:「就快好了,纪录完再办个交保手续就可以离开了。」
谢议长没有因为局长这样说就止住怒气,因为他确实施压了很久,结果搞到自己还要亲自过来,当然怒气难平,不客气甚至能想到的难听话都说了。
局长一点都不在意,完全装作不知道,甚至希望他多骂一些,能多拖点时间就多拖点。
最后谢议长怒气终于发洩完了。
局长拍胸脯的保证会用最快的时间将手续办好,这时谢议才肯离去,为什么不等到和儿子一起离开呢?当然不会,自己迫不得已走这一趟警局已经很明目张胆了,如果再一同离开,不但会招来更多的追问,恐怕关说,施压,包庛..所有难听的字眼都会上报了。
燃眉在即,洪所长两人如火如荼的向老头说明他们的方法,并希望老头赶快招供。
但事与愿违,老头一脸苍白,盗汗不止,整个人像被鬼附身似的没有了自己的魂魄,就像个活死人一动也不动。因为他知道谢议长来了。
洪所长两人叫了好久才把老头的魂魄叫回来,但魂魄回来嘴巴却仍不开口,难道他知道谢议长来了,自己也会没事的被放走,所以才不说话?
时间紧迫,小队长按耐不住性子,生气的说:「已经为你及你家人想好最周全的办法了,怎么又反悔了?难道对死者及无辜被害的人都没有半点同情心。」
所长见小队长说的大声便制止他。
但小队长愤恨难平:「把你母亲找来也是万不得已,无非是希望藉由你母亲来感话你..」
所长硬把小队长嘴巴摀住,不准他再说话。然后向老头及他的母亲致歉。
老头听见提到了他的母亲,脸色红了回来,瞬间清醒正常,但仍不说话。
坐在轮椅的母亲看见儿子如此顽固的坦护坏人,气急败坏的出声:「阿福,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做,坏人就要把他揪出来,难道要我跪下来求你?」说完便使力的扭动身躯,真的想跪下来。
老头的妹妹当然马上的拉着母亲。
老头这时跪了下来:「妈,对不起!我说,我说..」老头依然害怕勉强的把可忻甚至是玉珊被迫害的事都说出来,然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彷彿也发洩了长久以来眜着良心包庇罪祸的所有不安,但心中却没有因此而平静,反倒又有另一种莫名的不安浮现心头,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是哪种不安?
警方不让记者骚扰玉珊及老头家人,而且也有事情要交代他们,所以刻意把他们安排在最后离去,先送谢添帅和老头出来。
谢添帅一看见老头,满脸得意的拍了老头的肩膀,彷彿在说做得很好。
而老头依然不安,他总是习惯了害怕,习惯了低头。
刚才谢议长匆匆的来去,记者问不出半句话来,现在看谢添帅走出来,自然是报復性的问了一大堆问题,但谢添帅一反常态,隻字不语,而且还低着头,难道是对错手杀死柳媚有些后悔?应该只是照着律师的指导在演戏吧!
但「为什么杀人?」「会后悔吗?」「这次真的杀人了吧?」..这些问题一次比一次大声,声音不像在询问反而有些像在谩骂。
但谢添帅全都忍了下来,只有律师代为说明:「这次事件纯属正当防卫。」便急忙的想离开了。
这时忽然一颗鸡蛋冷不防的丢中谢添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干!是谁?」才说完又一颗两颗的飞了过来,最后只能狼狈的快闪离开。
这是与论也是正义的愤怒力量。
所长先前就很照顾玉珊,这次更叮嚀绝不能说出录音的内容,甚至有些严肃威胁的说一旦说出来将对可忻的安全更不利。
玉珊只能无奈答应,但她对禽兽这么简单就交保完全无法接受。最后在所长的保证及承诺下才勉强接受离去。
但真的如他们所想的,只要玉珊不说就不会洩漏出去吗?谢议长神通广大天眼满佈,真的会瞒得过他吗?再说,老头是在半逼半求的情形下说出实情,真的稳当吗?议长父子俩真的会完全相信老头吗?太多的未知与问题都是警方急需防备及解决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