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出门,何砚直起身,扬唇轻道:「早安。」
「早。」韩夏回应,越过前院来到他身旁,察觉他额角淌着薄汗,连忙追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何砚抬手看了眼錶,「十分鐘前吧。」
韩夏听了直皱眉,「明天开始不要等我了。」
知道她是顾虑他的脚伤,何砚笑叹了声,点头表示听从。「走吧,公车要来了。」
一直以来,何砚都习惯走在韩夏左后方,随时注意外侧有无来车。有时韩夏会边走边看书,走着走着就往车道偏去,他会适时地把她拉回里边,有时她走得太慢,他就当她的报时器,让她不会因此错过公车班次。
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因为关係改变就也跟着更改了习惯。
何砚还是不喜欢在等公车的时候看书,反倒会趁着这段空档拿出手机拍照。
自从上一回韩夏说他有天份以后,他就认真鑽研摄影,这几天女孩子来家里吃饭时,他总拿着养伤期间拍下的照片给她看,儘管只是简单的窗外小景,但却一点也无损他的天赋,相同的一扇窗,他依然可以拍出不同的故事。
韩夏悄悄地偷覷了身旁的人一眼,却眼尖地捕捉到他偷拍的举动。
「你干嘛?」
做坏事被逮个正着,何砚却是一脸无辜:「你不会要告我侵犯肖像权吧?」
韩夏:「??」
他终究变了,变得更白目了。
公车进站,韩夏率先上了车,想起男孩子过去总是习惯站着,回头道,「你的伤还没好,去后面坐着。」
何砚听话地跟着她入座。
坐下以后,韩夏转而问他,「为什么你早上搭车都要站着?」
从两人家附近的站牌到阳和至少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时间并不算短,有不少学生会利用这段空档抱佛脚或是补眠,几乎没有人像他这样,起初见着她心里也纳闷,儘管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不高兴他没来坐她旁边,害得她得和不认识的陌生人并肩坐得靠近。
「早上会有很多赶着要去早市的婆婆搭这班车,等她们上车了再让位的话,她们会很不好意思,所以我才站着。」他说,「这样婆婆们一上车就有位置坐。」
韩夏抿唇,默默地牵起男孩子的手。
何砚这个人无疑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存在。
进了学校,两人在穿堂分手,各自往反方向的大楼走去。
韩夏进了教室,才刚把背包放下,就被人从身后抱了满怀,她讶然瞠目,横了罪魁祸首一眼,洪于晴却笑得曖昧,「上次看你带早餐不晓得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韩夏不自在地别开眼,「想吃就过来。」
洪于晴二话不说拉上椅子还自备餐具,熟门熟路地开了餐盒,夹起蛋饼就往嘴里塞,酥脆的口感和浓郁的起司着实让人欲罢不能。她不禁讚叹:「何阿姨真的好手艺!」
韩夏抿笑,也嚐了一口。
「看来邻居学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又能和你一起上学了对吧?」
「嗯,已经可以不拿拐杖了。」
「还装没事。」洪于晴挑高眉,刻意揶揄,「他没来这两个星期,你就不吃早餐还省午餐的,现在他又可以活蹦乱跳地跟着你到处跑,你其实很开心吧?」
韩夏一顿,「才没有。」心虚地垂着眼,开始收拾桌面。
「才没有。」洪于晴撇唇,怪腔怪调地学她说话,却压根儿不信这番说词。她和韩夏认识好几年了,她这人只要一心虚就会开始装忙,也就代表她猜得字字精准。
「韩夏,你该不会其实已经对邻居学弟日久生情了吧?」
「??」
韩夏轻怔,眼底有碎光浮动,心虚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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