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水沸滚着,咕噜咕噜作响。
言清视线从手机移开,看了眼锅里已泛白的水,持着筷子搅了搅煮得半软的粗米粉。
将粉用漏网勺捞出后,他把锅里的水倒掉,又重新加清水进去,再把粉倒进去,开大火继续煮。
张灵在客厅看着电视,撕开一包辣条,吃着走进厨房,凑过去看了眼锅里的粉,问,“怎么还没好?”
空气里突然充斥一股浓烈的辣条味,言清轻蹙眉头,侧头看她:“别吃了,粉很快就煮好。”
张灵闻言把辣条怼到他嘴边,安利道:“很好吃的,你试试,绝对符合你的口味!”
然而,他把筷子放下后,直接抬手夺过她手中那包辣条,有些严肃地说,“听话。”
张灵愣了愣,惊讶地看他,“你该不会是想把它给扔掉吧?”
这才刚打开,还没吃几口呢。
他也确实把它给扔了,走到厨台角落的垃圾桶,用脚踩开盖子,然后扔进去。
张灵瞬间觉得心疼,先不说浪不浪费粮食,但她是真的爱吃。
见此,张灵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音量逐渐拔高,质问,“我给你的那几包呢?你该不会也给扔了吧?”
只见他转过身,只是望着她,不吭声,算是默认。
张灵和他对视,眼珠瞪大,眸子逐渐染上一层怒火。
她有些生气,这好歹是别人送她的心意,他怎能如此糟蹋,“你不喜欢吃我可以理解,你直说啊,我也不会强迫你去吃,这好端端的,你干嘛要扔掉?!”
“而且这些都是巧音送给我的,你这样做我很不开心!”
张灵说着,气呼呼地瞪他,“辣条是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它?”
“对不起。”言清见她生气了,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连忙走过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轻声说,“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
张灵脸贴在他胸膛,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清冽气息,气也完全消了。
他态度这么软,谁还气得起来……
“不生气了。”张灵蹭了蹭他的毛衣,糯糯的说,“不好意思,我刚刚语气也有些冲…”
“是我的错。”言清抱紧她,低头吻她头发。
“所以,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辣条啊?”她仰着头看他,他似乎对辣条十分排斥,已经不是喜不喜欢吃的问题了。
辣条她小时候吃得多了,现在不怎么吃,因为林巧音的带动,才吃了些。
她搞不懂,言清跟她路边摊啥的黑暗料理没吃过,怎么唯独这么排斥辣条。
言清垂眸和她对视,只是表情有些奇怪,微拧着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面色有些不太好,半响才应了声,“不健康。”
“以后别吃了,好吗?”他低头吻了下她额头,柔声说道。
张灵颤着眼睫,被他这一举动迷惑了心智,差点点头答应,半路又连忙摇头制止住。
她好像做不到。
言清显然注意到了她的转变,突然笑了声,退一步说,“尽量少吃。”
她连忙点头,这倒可以。
“你是不是没吃过辣条啊?”张灵仰头看他,好奇地问。
言清看她眼睛,应声,“吃过。”
“那你为什么…”张灵说着,脑子里思绪乱飞,瞬间脑补了一个家教极严的安静小男孩,从小被父母严格管控,这不准吃那不能碰,在一次偷吃辣条被发现后,被父母狠狠教育了一顿。
她想象到他可能因此被打的画面,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留下心里阴影,瞬间觉得心疼。
“言清,你爸妈打过你吗?你小时候是不是被管得你很严啊,所以你……”张灵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她有时也挺好奇,他这种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他心性比同龄人要沉稳和早熟,相较之下,许徽杨帆他们就很朝气蓬勃,活泼开朗。她现在不禁怀疑是跟严厉的家庭教育有关,又不禁猜测,他以前每天是不是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没有体会过平常人的童年乐趣。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惨了吧!
“你小时候是不是很爱学习啊?”张灵突然又问了一句,她自认为自己问得够委婉。
这上下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着实把言清问懵了。
见她满眼心疼的看着他,样子可怜巴巴的,言清很快反应过来,最后实在没忍住,抵着她额头笑出声,笑声十分爽朗。
她又想哪去了?
仅凭她的只言片语,言清已经猜测到她在心里脑补了怎样一场大戏,觉得好笑。
这姑娘怎么这么逗,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两人亲密的拥着,张灵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沙沙震颤。
她再傻也知道是在笑她,羞恼极了:“你别笑了!”
说着伸手,用力地掐了把他的腰。
“别瞎想,我爸妈从没打过我,他们对我很好,平时会教育我,但不会控制我,尊重我的合理意愿,我童年过得很快乐,同龄人该有的欢乐我都有。”言清笑着解释,他可不想因此让她对自己父母产生畏惧心理。
张灵脸都红透,小手揪着他毛衣下摆,低头小声嘟囔,“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言清觉得可爱,笑着俯身亲了一口她发烫的脸蛋。
然后她一脸娇羞,抬起水灵灵的眸子看他,踮起脚尖回吻了一下他的唇,刚想分离,就被他按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亲了一会儿,言清适时停下,下巴抵着她脑袋轻喘。
顿了那么一会儿,在心里斟酌一番,他还是说出口:“读小学的时候,我爸带我参观过一间制作辣条的黑作坊。”
说着言清紧皱眉头,回想起那段记忆,心里十分不舒服。
时隔多年,他依旧记得那些令人作呕的场景。
那是位于郊外的一处偏僻小作仿,由几间红砖瓦房围成,中间有一片坑洼不平的水泥地,看起来破旧简陋。
黑作坊无证经营,卫生条件极其不达标,食品加工过程更是让人恶寒反胃。
破旧脏污的台面满是半成品,肮脏的地沟里也堆满了辣条面筋,空气弥漫一股浓重的香精味。
大锅里的油黑不溜秋,不知重复利用了多少次。
蝇虫到处乱爬,许多老鼠在此定居留窝,家族体系庞大,叁叁两两从中爬过,饱餐一顿后离开。
工人连基本的防护措施都没有,衣着邋里邋遢,工作态度散漫,随意的说话聊天,唾沫满天飞。
食品安全毫无保障可言。
那环境用脏乱差去形容都是赞美了。
最让言清心塞的是,在包装出货的最终流程中,他看到了熟悉的包装袋,这个牌子他吃过一次。
那天回家以后,他幼小的心灵被这些恶心的画面持续冲击,久久不能平复。
从此留下心理阴影,与辣条永远绝缘。
看到就会不舒服,闻到那股味更是反胃。
其实从小他对零食并不热衷,父母也教导过他少吃外边的零食,在同龄人嘴馋渴望零食的年纪里,他更喜欢吃家常饭菜,但偶尔也会吃一些。
儿时的同学友谊十分简单,有零食就分享,他也跟着吃了些。
“有次一个同学分了我一包辣条,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吃,我爸刚好下班回家,碰见了。”说着,言清面露无奈,“他当时并没说我,不久就带我去了那间黑作坊。”
那时他读小学叁年级,周末假期结束后回校,他给作业一个同学抄,作为感谢硬是被塞了一包辣条。
“你爸还真是……”张灵仰头看他,忍不住评价一句,“人狠话不多。”
言清笑了声,内心对此表示赞同,他爸是商人,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锤炼出精明狠厉,杀伐果断的气质。
“不吃就不吃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张灵说着抱紧他,柔声安抚道。
不用他再去形容看到的场景,她已经心里有数了,她虽没亲临过现场,但也在网络上看到过卧底记者拍摄到的画面,实在是触目惊心,不堪入目。
这时锅里的水滚起来,言清松开她,让她去碗柜拿两个大碗过来。
见粉煮得差不多,用筷子刚好可以夹断,言清关小火,接着下料包。
两包螺蛳粉煮好,空气弥漫一股特殊的浓烈味道。
此外,言清还煎了两个荷包蛋,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腌好的鸡腿放烤箱里烤。
言清吃得多,张灵拿了个大号的碗给他。
辣红油料包是后加的,言清那碗加了整整一包,张灵加了叁分之一就觉得很辣了,对他吃辣的能力表示钦佩。
他们坐在餐桌前一起嗦粉,空气里是滋遛滋遛的嗦粉声。
粉又辣又烫,张灵吃了几口,就被辣得眼泪鼻涕直流,脸蛋更是红彤彤的,她一边吃,一边哈着气拿纸巾擦眼泪醒鼻子,桌面堆了好多纸团。
反观言清,只是额前出来些汗,脸被辣得有些红。
“吃不了辣,下次少放点。”见她被辣成这样,言清站起身,倒了杯水给她。
张灵接过喝了几口,不服气地说,“我吃得了,有些人吃辣就会有这样的生理反应。”
“那你慢点吃。”言清也不知有没有信服,只是开口叮嘱一句。
“好。”张灵擦掉眼泪,继续开干。
煎得嫩香诱人的荷包蛋配上螺蛳粉的灵魂汤汁,味道简直不要太好,张灵几口干完,嗦了一大口粉后,拿起烤的焦香的鸡腿开啃,边吃边望向对面大口嗦粉的人。
其实这不是他俩第一次一起吃螺蛳粉。
第一次是在她家用小电锅煮的,一次只能煮一包,当时刚煮好第一碗,张灵就让他先试吃,若是吃不惯,就换成武汉热干面料包给他,毕竟有很多人无法接受螺蛳粉那股味。
言清开始闻到那股味是真的不适应,直皱眉头,在张灵疯狂的输出安利下,才尝试着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可以。
然后就是越吃越上头,彻底爱上,就连那股味道,也因为爱屋及乌,后来闻到都觉得香。
张灵当时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成功拉他入坑,十分有成就感。
这次趁他父母都不在家,中午放学张灵正好想吃螺蛳粉,鉴于她家那小电锅的容量和功率,煮两次费时又费力,于是言清就让她拿着两包粉去他家煮。
吃完后,言清收拾好碗筷,拉着她上二楼刷牙,然后回房间午睡。
张灵甩掉拖鞋,直接扑倒在他那张看起来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来回打了几个滚,欢快得不行,最后掖着被子,埋首其间,汲取上面属于他的好闻气息,“你的床好大好软好舒服,我好喜欢!”
言清站在一旁看她欢闹,也笑着躺了上去,伸手去揽她的腰。
红扑的小脸从被子里露出,因为刚才流泪的原因,她眼眶有些红,黑亮的眸子灵动水润,就这么直愣愣地看他,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儿。
她这幅模样,不禁让言清联想起前不久做过的梦,也是在这张床上,她躺在他身下,风情万种的呻吟哭叫,叫床声又软又酥,惹得他狠狠怜爱了一番。
“言清,你…”张灵见他直勾勾盯着她看,幽邃的瞳仁渐渐染上她所熟悉的情欲,脸霎时间红了。
“灵儿。”言清翻身压在她上方,捏着她的下巴,轻哑着音唤了声,低头吻了下去。
张灵承受他滚烫欲烈的吻,鼻腔里哼出婉转磨人的嘤吟。
他压上来的那刻,张灵就触到他胯下膨胀的坚硬,这次他格外急色,用力吻她的同时,一只手伸进她衣服里揉弄她的胸乳,下身把她双腿挤开,开始用硬得硌人的下体去顶磨她的腿心。
随着进程,他的吻愈发急促色欲,下身也顶撞得愈发重力快速。
张灵唇舌与他难舍难分的纠缠着,喉咙里溢出的呻吟源源不断地从鼻腔闷出,有些媚吟从嘴里泄出,十分娇软勾人。
“…啊…嗯…啊…哈呃…”
隔着松软的布料,私处被他又撞又磨,变得湿哒哒的,酥麻的快意持续往上涌,张灵控制不住地发出呻吟。
仅仅只是隔着裤子磨弄的边缘性行为,她都会敏感的享受到舒爽的性快感。
两人随着他的撞击上下晃动着,弹簧床也跟着有节奏的摇动起来,朦朦胧胧间,她看着摇晃不止的天花板,感受下身的快意,有种真的在被他干的错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