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
沈潇潇的脸被男人按在怀里,大手护着她的后脑勺。直到她听到头顶,男人明显的闷哼声。
“你没事吧?”沈潇潇慌忙的从傅斯尧的怀里挣脱出来,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钝痛,第一件事,就是撸起他的袖子,去看他手上的伤。
背后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疼,可傅斯尧还是假装不经意的看了眼自己的手,端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清淡样子,抿着唇,不在意的摇摇头,“没事。”
“哪里没事,明明我刚才都听到你都哼出声了。”沈潇潇捧着傅斯尧的手,又急又气。
男人的手很白,指骨修长。可手腕上那块止痛贴,却很碍眼。
陈扬和宋枝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男一女坐在地上。沈潇潇捧着傅斯尧的手,直掉眼泪。
陈扬是个很正直的特助,可眼下,却有点不好意思了。傅总的手的确是有伤,但完全不用贴止痛贴。这东西是昨晚老板特意找他要的,他还以为老板和他一样,有了工作狗的老毛病,却不想,是用来骗太太伤心的。
“你别哭,真的不疼。”说完,顿了顿,又假惺惺的补充了一句:“和刚刚受伤的时候比起来,这点疼,真的不算什么。”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沈潇潇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陈扬推了推眼镜,虽然对老板这种“狗”行为很不认同,可还是十分尽职的走上前,“傅总,没事吧,要不要让剧组的医生来看下,上回方医生就提醒过,不能再受伤了。”
“对对对,让跟组的医生看看。”沈潇潇抹了一把眼泪,“你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让医生一起检查一下?”
小姑娘在着急,在担心他,这个认知,让傅斯尧心里很暖。
“没有了,你别担心。”
——
沈潇潇回去换衣服的空档,剧组的医生已经给傅斯尧检查过了,说是有点轻微的擦破皮和红肿,过两天就好了。
对于医生这样的说辞,沈潇潇表示不太信任,一直追在医生身后问,“真的没有关系吗?不需要用药吗?如果处理不及时,会不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比如说,不能握笔,不能提重物。”
随组的医生是个中年阿姨,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沈潇潇,明明就是破个皮,怎么说的像是要废了一样。但一想到傅斯尧的身份,又了然了,有钱人,金贵嘛。
“沈老师放心,傅总真的没事。”
即便已经和医生反复确认,可沈潇潇还是不放心,等医生和陈扬出去了,才向傅斯尧提议,“要不,你回去吧,找方院长看看,拍个片子什么的。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还是手上的伤比较重要。”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吗?”傅斯尧握着右手手腕,轻轻活动。
一句话,把沈潇潇问住了。
“宋枝还在拍戏,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沈潇潇说。
傅斯尧也在心中腹诽:贺森林也在拍戏,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虽然心里这么想,嘴巴上却还是十分正经,“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自己的伤,自己清楚。”
“你……”沈潇潇被他堵得想发脾气,看到他受伤的手,又忍住了。
傅斯尧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帮个忙?”
沈潇潇还是有点不情愿,可看到他笨拙的用左手拧着药水,又不得不走了过去。她拿过傅斯尧手里的药水,拧开盖子,正要给他伤药,便看到男人扯开睡袍腰间的带子。
“傅斯尧!你干嘛……”话还没说完,便看到男人肌理分明的后背,一片擦红,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淤青了。
傅斯尧一本正经的转头,“上药啊。”
说完,又不怀好意的冲沈潇潇笑笑,“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嘛?”
沈潇潇:……
青青红红的一片,和冷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说不心疼,是假的。沈潇潇忍住了想打嘴仗的冲动,捏了棉签,沾着药水,轻轻涂上去。
“嘶——”
“疼吗?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沈潇潇连忙收手。上药,她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要不,我找陈扬来吧,让他帮你弄?”
“不用,陈扬笨手笨脚的。”傅斯尧趴在床上,“没事,你这样,就挺好的,我不疼。”
见他坚持,沈潇潇也没再忸怩,沾着药水,继续往擦伤的地方涂去。
“潇潇。”
“嗯?”
“我给你讲讲iar的事情吧。”
沈潇潇上药的手微顿。
以前她问,他不愿意说,现在反倒想说了?可是,眼下这个情景,她不可能丢下个受了伤的人不管,只能听,不管她愿不愿意。
“两年前,非迪亚海啸,我被派去执行救援任务。手,就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
傅斯尧的故事很简单,平铺直叙的口吻,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他说,那天发生了海啸过后的一次余震,他正在一处平民窟救人,房子塌下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躲避;他说,自己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其实还有一点意识的,当时只是在想,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说,那场手术整整持续了17个小时,因为手部神经多且脆弱,但手术很成功,他恢复得也很好……
傅斯尧尽量省掉那些血腥痛苦的画面。
他没告诉沈潇潇,自己在iar最好的朋友宋亮,为了救他,被埋在了非迪亚贫民窟的废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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