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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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特。

似乎与她在一起时总是会在梦里遇见那个人。

断断续续地拼凑在一起,作为局外人看到两人之间的羁绊。说不上嫉妒,莫名的感觉。这一次画面流转得极快,某些片段,速度交迭在一起。

先是看到了繁卒的花间那人手里握着一只小鸟,正在仔细地给鸟儿抹着药,下一刻那张朝气蓬勃的脸被映入眼帘,叉着腰,生气的小脸绯红动人,“你在干嘛!”

一转眼又再次靠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小鸟,大约是手上的力量没轻没重,他被推到,羸弱的身子落在花丛中,皮肤被荆棘的树枝划伤。

她面露惊讶,连忙扶起他,边扶边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这么弱啊,也不太经推啦,我都没有使劲儿呢~”

他站起身,咳了两声,气若游丝道:“你是谁?”

她瞪他:“你管我是谁,反正你不准伤鸟儿~”

他微微拧眉,见她握着鸟儿,那鸟儿挣扎得更厉害了,也没说话,上前从她手上拿走小鸟,这下好了,她眉眼一扬,左手握着鸟儿背着手,不让他抢,右手扽着他的衣襟,狠狠地将他摁在了地上,一只腿压着他的胳膊,“还想抢?”

他后脑撞在泥土上,一身是土,早已不见优雅,挣扎着,喘着粗气,指着她后背的鸟,颤颤道“那……那鸟儿受伤了……”

闻言,她似乎有一刻的怔忡,吓得赶忙将他拉起来,“是我误会了,对不……”话音未落,他却在下一刻因为咳得太厉害,晕了过来。

她大叫起来,鸟儿都顾不上了,急得团团转,嘴边还不停地念叨着:“死了死了,父帅会骂死我的……”

周行之盯着面前的画面,心里有些酸,又有些想笑,不等他反应,画面再次翻转,是在一座山上,她手里举着弓箭,对准前方的山贼。

而后他们便开始狂奔,周行之目光深深,他跟随他们的脚步,见她用腰带捆绑两人,滚落下山之时,背后的碎石撞击让周行之的心狠狠搅着。

原来她的伤疤是来自这里,所以那个人才会在床榻边兴奋地吮吸着背后斑驳的疤痕,嘴里念叨都是因为孤。

在她晕了过去之后,那人抱着她,一遍遍地擦拭她背后的血迹,血糊了一手,他又拿手擦拭她的脸,驿站的人听到动静赶来,从坐上了马车赶往镇国将军府,他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准任何人碰她。眼眶通红,发丝垂落在额前,面容惨淡。

画面再次变化。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马车里,透过帷裳,眼神狠厉,看着马车窗外被各种惨绝人寰手法屠杀的山贼,惨叫声不绝于耳,他静静地看着,眉眼看不出任何情绪,鲜血染红了湿润的泥土,顺着山坡往下流。

这样的场面终究让周行之喘不过气,胸口如巨石碾过,这个人八风不动,但眉眼里的阴鸷狠绝是他绝对有的表情,也从未有过。

他还未缓过劲儿。

画面又变了。

这次不再是血腥的画面,却是他端坐在黄花梨扶手椅上,面前的玉案上放着一把古琴,他面容肃静,两颊下凹,像濒死之人,散发着腐朽的气味。

他久久未动,眉眼肃穆,良久抬手,弹奏了第一个音,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音后他开始喘气,嘴角颤抖。

终究没有弹下第四个音,细长的眸子若有似无地盯着周行之,惨笑一声,顷刻之间身子往前倾,倒在了古琴上。

“哐当”——

连人带琴栽了下去,眸子盯着上方轻微地动了动,最终毫无聚焦。

而下一刻,林平手持信件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嘴里喊着:“陛下,陛下,是祁将军的……”

目光所及是那人躺在地上,琴落在耳侧,压在了他的胸口,林平丢下信件,大吼道:“快来人……”

但最终大夫恐耸詟栗地跪了下去,随着一声:“陛下崩俎——”

一时间,无人在意那封信,举国悲痛,那封信被人遗忘在了角落。

画面又变了。

是荒漠孤烟,干涩的腥土味直涌鼻腔。

他喘不过气,可下一秒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对,应该说是梦里熟悉的身影,她穿着盔甲,手持红缨枪,庄严肃穆,身后是精兵站立,各个神情凛然。

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随着她的一声“攻——”后,红缨枪转了一圈,马匹飞驰,率先冲了出去,战士们紧跟着冲上去,挥舞着大刀浴血奋战,血影孤阳。

落日在渐渐消退,鲜血如鹅毛般四处飞溅,她的脸上不知溅到谁的血,整个人透着冷绝的肃杀,可最终对方的精兵碾压了他们的尸身,血肉模糊,她的马匹被砍断了脚,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目光悲痛,咬着下唇继续奋战。

耗尽了力气,身边的将士们一个个倒下,他不想看了,可怎么都移不开目光,她直着身子,直到最后一刻弓箭穿透心肺,从怀里掉出了一个物件。

她那死气沉沉的目光像是活了,动了动,想要伸手去拿起那个物件,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再也没有拿到。

下一刻他便看到敌方使者抬棺进了大都,一路悲歌,大都早已兵荒马乱,他看到了皇位是不曾见过的人,新帝登基,那人淡淡地看了一眼棺椁,抬手宣厚葬,但楼兰已失。

他看到新帝改了国号,却再也不见眉眼相似之人的任何消息。

……

周行之目光悠悠转醒。

右手发麻,一夜压痛到毫无知觉。

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然大亮,复而侧头又看了眼怀里的人,她闭目沉睡,眉头上扬,难得的恬静。

与梦中挥舞红缨枪的女子判若两人。

目光微动, 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了上来,他仰起头,随后垂下,轻轻地含住了她的下唇,脖子很凉,他隐隐知道其中有着必然的联系,说起来过于惊世骇俗,但太过真实让他无法忽视,无法不信。

搭在他腹部的手动了动,她醒了,迷茫地睁开眼与他对视。

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眼波无纹,而后像是反应过来,那双下陷的狐狸眼,闪过一丝微茫,下一刻脑袋往后靠,便听到她期期艾艾的声音:“那个……”

满脸绯红,煞是可爱。

他心口渐渐起伏,专心致志地盯着她,目光幽深,“嗯?”

尾音上翘。

她讷讷地说:“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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