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睡到日晒三竿才悠悠转醒。
全身酸痛,身上处处都是痕迹,侧头,看到裴修正襟危坐在四脚桌旁,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看。
祁妙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撇过脸,期期艾艾道:“你好多了吧。”
裴修嗯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出口。
叫来怡春院的管事妈妈,塞了点银子,打来一桶水,祁妙洗完澡便跟着他离开了青楼。这一路上那叫一个被人议论纷纷。
也是,她现在穿的是男装,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夜,在大司朝还是有些伤风败俗的。
没走多久在驿站听闻楼兰进犯的消息,祁妙一惊,便与裴修分道扬镳。
今生再也未见。
她至今不知道裴修为何会中了春药,他也没有再对她说,但祁妙其实心底知晓应当与叶氏千金有关。
只是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
一夜没睡的结果就是第二日脸色惨白如女鬼。
王悦推开门就被她呆滞的神情吓了一跳,“我靠,你昨晚是去偷心了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不提还好,她一提祁妙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立马炸毛,抬手就要薅自己头发,“我才没有!”
王悦眉角跳跳,忽然想起来,早上阿林给她发消息,让她关注一下祁妙今天的状态。
被她说中了?真的去偷心来着?
可以啊妙妙!
王悦捂着嘴笑了笑,推着她去洗头:“去洗洗,然后跟我去美容院,咱们临时抱佛脚,做个spa舒服下!”
祁妙摇头晃脑进了浴室。
做完spa,紧跟着去了公司的化妆间,澳林的高定礼服已经送来,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展开,挂至衣柜上。
这品牌方估计是指着祁妙借势营销一把,给她送来的礼服都像是为她特意定制的,哥特风的黑长裙,一字肩,裙摆上是蕾丝镂空镶边,露出锁骨,配套的首饰是祖母绿项链和耳饰,头发高高束起,多余的碎发别着同样是祖母绿的发针,额前留着两束碎发,整个人透着一股疏离、清冷的贵气。
王悦不禁啧啧赞赏:“金主爸爸的眼光真好耶~”
祁妙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说:“几点开始啊,我好想睡觉。”
张立心皱着眉,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别没个正行,晚上8点正式开始,咱们5点多就要出发,你的出场时间是6点45,等品牌方的具体通知。”
祁妙微微拧眉:“那我能先睡会吗?”
张立心一脸不解地瞅她:“你昨晚做贼去了?不是让你早点睡?”
她摆摆手,没继续说话,靠着皮椅眯了一会儿。
没睡一会儿,肚子咕咕叫,祁妙睁开眼问:“我可以先吃饭吗?”
王悦“噗”的一声笑出来,“妙妙你还想着吃饭?知道今天女明星都要饿一天吗?”
祁妙一怔,微微瞪大眸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使的,我要吃饭!”
“没有!”张姐直接剥夺她吃饭的权利,“你现在要是吃饭,肚子就鼓起来了!”
王悦接着添油加醋:“就是,到时候那些时尚博主都说你身材差,甚至会有人造谣你未婚先孕,孩子的爹都不知道是谁吧啦吧啦……”
行吧。
听着还真他娘的恐怖。
那还是饿着吧。
祁妙忍了忍,也不是没忍过,战场厮杀常年挨饿很正常,叹口气,无聊翻了翻手机,打开微信,入目处看到周行之的头像。
眸子闪了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嘴角,顿感脸上燥得慌。
从凌晨到现在,他都没有给她发消息,这行为倒是很周行之……
不过她是不是也应该发个消息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占了便宜还不道歉,那可不行!仔细琢磨了一下,准备给他发个信息。
手指触摸至屏幕,打了几个字,又删除。
空调徐徐地吹,化妆师走了过来,打量了她两下,又抬手拿了发胶,给她喷了喷脖颈处的碎发,黑色礼服衬得肌肤如雪,伸手摁了发胶于掌心,垂眸撩起脖颈碎发,不经意间发现耳后的红痕。
Linda愣住,讪讪道:“妙啊,你耳后怎么红了一块,刚给你做头发的时候还没注意。”
“啊?”祁妙抬手摸了摸耳后,“有吗?”
王悦和张姐凑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好像是耶,红红的一块,但是不明显,“哪里弄的?”
祁妙这才想起来周行之的嘴唇曾靠近过这里,那时候只感觉痒兮兮的,却不想居然是——
“可能是不小心抓的吧。”她摸了摸鼻子,“没事儿,这里又不明显。”
“欸!这你可说错了,那些摄影师的眼睛跟火眼金睛一样,给他们看到到时候又能送你上一波热搜。”张姐立马招呼Linda,说:“给她这边遮一遮。”
Linda为难道:“如果只遮这块,肤色会有点怪,不如我给她画个手绘图案,绿色的,从耳边这颗祖母绿耳环延伸到耳后。”
说干就干。
一番折腾,忍着痒意,祁妙跟着团队上了保姆车,信息也一直没有成功发送。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主路,薄云金边,她握着手机斟酌许久也没想好发什么,最后,头微微靠在窗边,发了一个朋友圈:好烦~
……
张姐坐在副驾,和品牌方打了电话,回头对祁妙说:“黎影那边是6点左右到现场,你们可以在等待厅准备一下,练习一下走红毯。”
祁妙哦了一声,把手机扔给王悦,闭眼休息。
澳林品牌方将这次的走秀办在了蕉岭湖,绿草坪上摆放着格式的花篮和横幅,展厅是最大的建筑,挑高25米,从展厅外延伸20多米的红毯。
6点整,保姆车停靠在指定的停车场,左手边斜对面就是展厅和红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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