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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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的身形一顿,忽然就有些高兴,“真的?处处都不如我?”

他点一点头,“除了这张脸同你不相上下之外,旁的,处处不如你。”

“哈哈哈……”她轻易就被哄得意。

待笑了两下,想起来她和他之间还有些拐了弯的宿仇,便又板起了脸,“你赢的那一半,你全拿走,小爷一个不留,不招骂名。”

“这却有些难……”他做出一副思忖状,“我虽赢来一半,用的却是你的本钱。这笔账该如何算?”

“这个……”她却有些犯难。她过往都是挥霍钱的主,花出去的银钱半是本价、半是打赏,从来未细细计较过给多少才是最合算。

“那随意,你看着给吧。”她豪迈道。

薛琅闻言,又是一笑。

草场四处点着火把,虽已过了二更,然第一日各种竞技的赛场尚不够完美,有热血青年手持铲子,要将圈出的那一片地的草根都铲去,以期第二日能有个更好的赛绩。

那些人认出了薛大都护,又瞧见了他手中牵着的另一个小郎君,纷纷停了手中活,踮脚引颈看热闹。

薛琅收回目光,继续往前,问道:“听说,三日前,是你的什么大日子?”

她听他提起此事,哼了一声,“确然是我的大日子,可我却不想告诉你。”

薛琅一笑,往后抬手。

王怀安忙将一个金丝楠木的小盒子呈上。

他将盒子递向她,“姑且当做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瞧瞧,可看得上眼?”

她狐疑间接过那木盒,打开盒盖,却见里头摆着一只眼熟的红珊瑚手串,正是一位亲王几日前送给她,企图让她多在薛都护耳畔吹吹枕边风。

珊瑚本贵,她见过最大的一株也只有半人身高,摆在圣人最宠爱的杨贵妃的宫中。整座珊瑚最难得,其次便是巴掌大的小摆件。再碎一些的便磨成珠子,镶嵌在金银首饰上,顿时身价倍增。

能集齐一手串的珠子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每颗珠子上的纹路还近乎一模一样,绝对是从一整棵珊瑚树上取材。

她阿耶十年前来的龟兹,可此后数年依然有人源源不断往崔家送礼。

似这珊瑚手串般的厚礼,若收了就是同流合污。

她阿耶一生的污点唯有她这个纨绔女儿,除此之外,名声如雪一般白。

阿娘连厚礼放在府里过夜都提心吊胆,是会连夜让大舅父拟呈奏折,以那送礼人的名义向朝廷捐赠出去作为善款。

她虽是纨绔,可什么能收,什么不能收,她便是时不时瞅一眼阿娘如何做,也能学个八.九不离十。

“这不是白长树亲王所赠?不是不该收吗?”

薛琅淡淡道:“水至清则无鱼,本将军既然给你,你便安心收着。”

她不由瞪圆了眼睛,“我收腰子时想的也是水至清则无鱼,未料到,水至清在你这里,还能更浑浊些。王怀安应该去管着你才对,他却跑来训我……”

她喉间一梗,三日前生辰那日受的委屈重新涌上心间,“我潘安光明磊落,纵是要使坏,也要坏在明面上。我是曾提议想让你认了巴尔佳做义妹,你既明确不愿,我自也未纠缠。旁人送你的厚礼,先莫说我瞧不上,纵是真看上哪件,哪怕不合规矩,也会先开口朝你要,你不给便罢。说我手伸得长,我冤不冤?你御下不严,让他泼我脏水,我该不该向你摆脸色?”

她说着眼眶便有些湿润,远处火把的亮光映照过来,她的眼眸似两颗上好的宝石,远比这珊瑚手串上的珠子更为动人。

他温和地看着她,掏出一张巾帕递过去。

她毫不客气接过来,连续擤了几个大鼻涕,方板着脸递还给他:“这是我给你的回礼,你既想同我继续做戏,便请好好保存,莫委屈了我的一颗相思心。”

他不由忍笑,向她探出手,温暖的指腹覆在她眼角,将她未拭干的一滴泪抹去,方接过巾帕,折了几折,重新塞进甲襟去,微垂着眼皮看着她,“是我未曾及时向王近卫表明我对你的信赖,才让他说了重话,此事赖我。”

话毕转首看向王怀安,“潘安年岁虽小,却很有些大智慧。我既选了他,自是信任他。”

王怀安忙上前,抱拳道:“潘夫子,是我小人之心了,夫子还想如何罚我,我都愿意。”

他心中想着,此回少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只要将此页翻过不提,受脏受疼他都愿意。

嘉柔冷哼了一声,侧转了身子,“我心中团了一团气,不能就这般算了。怎么罚你,你自己去想。可我这个人有些个毛病,血淋淋的看着恶心,让我动手打人我嫌累,脏兮兮的也看够了。你若想自己捅自己,或是负荆请罪,或再干脆跳一回粪坑,全都无济于事。法子你自己去找,总之你坏了小爷的好心情,你得赔回来。”

她回首对着薛琅道:“在小爷开心之前,没有同你做戏的心情。”

“三郎!”她高喊一声,一直远远跟在身后的白三郎连忙上前。

她高高仰着下巴,同白三郎道:“今日赢来的两筐珠宝,一筐分给薛都护,他送人或丢进河里都由他。另一筐你收着,明晚本夫子认义妹,这便是送她的大礼。”

话毕,再也不看薛琅,抬脚便先往前头去了。

嘉柔窝在心中的火气消了一大半,这一夜不知为何却睡得不甚安稳。

睡梦里,她还是站在月下的草原上,面前是高大挺拔的黑甲将军。

将军在梦里的手还是那般温暖,他替她擦拭了眼角的泪,同她道:“本将军出生入死许多年,能活到现下,便是因为从未轻易将一丁点信任赋予谁。你说你行事光明磊落,潘贤弟,我应该信你吗?”

梦里他的眸光十分温和,同她和他初见时他眼中的深沉冷漠全不相同。

她被这样的眸光注视着,忽然一句搪塞的话都说不出口,心中一阵慌乱,猛地睁开了眼睛。

帐中一片黑寂,只有跟来伺候她的婢女在一帘之后呼吸悠长。

她披衣起身,只生了些许动静,婢女便立刻惊醒,隔着帘子先问:“阿郎?”

她低声道:“我出去走走。”

“可要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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