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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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看清那字,不由挑了挑眉。

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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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勇顶着一头冷汗,两步并做一步要往安西都护府去报官。

他腿上有旧伤,将将经过大集市门前,便被个匆匆窜出来的小子撞个趔趄。

他顾不上去计较便要走,那小子却一把拽住了他,“赵世伯!”

声音很是清亮。

他不由脚步一缓,转过头来,但见眼前是个模样极清秀的小郎君,只面上却沾了些黑灰,衣衫也破旧,身上不见外袍,却把越冬的袄子穿在外头,比那些伸手讨钱的乞索儿好不了多少。

他上下打量了半晌,终于在她那张花猫似的面上看出来些似曾相识,“阿柔?”

“世伯你真厉害,双目如神,宝刀未老!”嘉柔顾不上寒暄,一边往回看,一边连推带拉,“快走,儿可累坏了!”先带着赵勇走远了。

龟兹开市比长安早得多,此时辰时刚过,街面上已是人来人往。

浩浩荡荡的商队继续向户曹衙门方向去;本地的居民也懒洋洋出来晒太阳;精壮的昆仑奴赤-裸着上半身,顶着藤筐在街面上穿梭,手腕、脚腕上的银环便叮叮当当响得清脆。

嘉柔一身灰头土脸,赵勇也不遑多让,二人往人群中一混,便似泥牛入海,毫无踪影。

嘉柔见没有追兵,这才松了一口气。而耳边赵勇已絮叨了多时,句句问在她为何前来西州上。

赵勇问来问去,见她就是抿着嘴不开腔,终于脚步一顿,黑着脸道:“既如此,我修书一封回长安,你大舅父安太仆掌宫中车马,我就不信组不出几个马队来捉你。”

“别!”嘉柔忙道,这才期期艾艾:“他们让我嫁人,可我不欢喜……”

赵勇目眦。所以,这是逃婚?

嘉柔见真话既已放出,便也不藏着掖着,从她祖父、她阿舅、她阿娘见了那郎君如何高兴地笑裂了嘴,一直到马场农场的牲畜们是如何地撒欢都描述一遍。

赵勇越听越纳闷,听起来那郎君简直貌似潘安、人品可靠、家世优良,这位姑奶奶哪里不满意呢?!

“可是,”她终于说到了转弯处,“他便是当年在街市上打马之人。这种人昔日能打马,此后很可能向儿挥鞭子。想不通外祖、舅舅们最最心疼马儿,却能看得上这种人!”

赵勇被问得一滞,忖了半晌方猜测:“崔家同安家齐齐替你挑人家,定然是诸事都查得清清楚楚。说不得此间有误会?”

他凝神细思量,也未能想起来当年那倒霉儿郎是如何辩驳的,只隐隐记得那人被摔断了两颗牙,满嘴的鲜血,说起话来“啊呜”“啊呜”,很是难听明白。

“世伯以为是误会,那世伯便与他成亲好了,日后他打你,你正好会武,能同他两个对打。”嘉柔不满道。

“尽瞎说,”赵勇不禁苦笑,思来想去也不好逼她太过,万一激起了这丫头的反骨,一溜烟地又跑了,让他去何处寻去?为今之计,只有他先将人稳住,暗中再向长安去信。

他想明白此事,方换了个话题:“你既要离开,路上不知多带些甲士豪奴?河西多马贼,你怎地就敢一人上路?现下竟这番模样……”

“带了呀,‘大力’护我一路,顶顶能干呢!”

赵勇吊起的心略略一缓。

大力,这个名儿听起来倒是有些身手。

“人去了何处?”他转首往后瞧。身后路人来来往往,却不见有豪奴跟随。

崔嘉柔回身便抚一抚驴头,“大力跟了我一路,莫看它还不到一岁,可马贼来时它驮着我一溜烟就跑,全天下最机灵!”

赵勇的瘸腿一个趔趄。

是驴!

“至于我这身打扮……”她斟酌着措辞,“千里迢迢行路,总是要伪装一番,万一被崔将军的仇人盯上,我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什么崔将军,他是你阿耶!”赵勇无奈了一阵,又有些老怀安慰。

她伪装成男子,又穿得这般穷巴巴,看来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个有成算的。女郎果然长大了,不再是三年前那般冲动无状的性子了。

从集市外一路行来,路人瞧见赵勇时无不纷纷招呼,躬着腰身,很是恭敬。

她往热闹的街面环顾,“世伯的客栈在何处?我还为你拉了买卖。最迟晌午,白氏商队的兄弟们就要来住店呢。”

说话间已能瞧见前头路口客栈揽客的竖旗随风飘展,隐隐可见个“安”字。

她立刻两步并做一步到了路口,已张臂高呼:“让我来看看世伯的盛世伟业!”

她往拐弯处一蹦,人站在客栈门口,灿烂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脚步却一滞。

门楣上的牌匾,“长安客栈”四个字很是威武霸气。

而挂着牌匾的,是黄土夯造的二层土楼,外头看着曾刷过彩漆,如今已辩驳脱落地比破庙好不了多少。

因着背光,里头冷清清黑漆漆,似乎连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这里是……”嘉柔回首。

赵勇面上一阵窘迫,上前先一步替她牵过大力,“到家了,先进去歇息,我让你婶婶给你做炙羊肉……”

作者有话说:

崔嘉柔:开了眼界吧?不客气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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