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闻声停顿,终于转过身来,又朝着立在寒潭之中的李幼安走来。
他仍是一步一步走来,身上剑气却一步比一步强盛锋利。
李幼安没有再以水汽作剑。
即便是当年她修为全盛之时,都不一定能在这个男子手下撑过十剑,更遑论此时她身有重伤,已是濒死之状。
她只磨牙霍霍,杀气腾腾地看着那极富压迫感的身影止于于寒潭边上。
“你这样的性子,我很不喜欢。若是从前,就算绿珠认你为主,我也绝不会收你为徒。你身上的尸气被这寒潭洗去了大半,可内里还有大患。若是再如此心急气躁,恐怕谁都救不了你。”
晏春堂声音平静,可终究泄出一丝不喜。
“再者,我问你,那日在小阴山庙中,那出身紫薇府的师兄妹二人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设计害他们?”
“害人?什么叫害人?”
李幼安轻笑,嘲讽道:“我只不过动了动嘴皮子,又没拿着剑逼他们杀人,这也要怪我吗?此时你救我,却不知道我亲手杀过多少人,未来将要杀多少人。这么一来,你岂不是也在帮我害人?”
她前行几步,在水汽森森中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剑仙。
“想收我为徒?你以为我稀罕?”
“冥顽不灵。”
晏春堂神色依旧冷冷。他垂目,看到她颈上那道还未愈合的剑痕,只露出一个微笑:“只会挥剑自刎可不是什么大本事。至于你算不算是我徒弟。”
他手指在剑鞘轻点,乌剑之上有气息游走如龙。
“这个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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