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敢轻易大改皇帝赐的宅院?
所以他知道永宁侯府的布局。
乌雪昭当然不会知道这些详情。
桓崇郁见身后没了声响,连脚步声都细微到几乎听不见。
走在前面岔路口,要择路的时候,站定瞧了她一眼。
又不说话了。
不知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乌雪昭好像看懂了桓崇郁的眼神。
她在想,天子真是博览群书,连侯府的建造图都看了。
嘴上却解释道:“臣女是追妹妹跑过来的,她在追一只剪了羽的鹦鹉。刚才还听到鹦鹉的叫声,现在听不见了,臣女还是直接回那条通到花园的游廊好了,家里人在那边等。”
“烦请皇上送臣女到那附近就好了。”
这回话倒是说的多。
桓崇郁勾了勾唇角,继续走。
两人才出小小的庭院,就听到了鸟叫声,还有拖椅子的声音。
是茵姐儿。
乌雪昭心里一惊,抬眸看向有响声的方向。
不等她说什么,桓崇郁已经先朝那边去了。
郑喜隔着花窗看到两人的身影,赶紧跟了过来。
乌雪昭和桓崇郁,在另一个设偏厅的庭院里,看到了茵姐儿,她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竹篙,准备爬上椅子,去把鹦鹉弄下来。
乌雪昭撇下天子,快步靠近,喊了一声:“茵姐儿,快下来。”
茵姐儿一脚踏上椅子,一手撑着竹篙,见了三个来人,愣了一会儿。
怎么会有男客?
乌雪昭怕茵姐儿摔了,赶紧把人抱住,扶下来。
再就是要给天子行跪拜大礼。
桓崇郁慢悠悠走过去。
郑喜跟在他身边,正要张嘴提示茵姐儿行礼,桓崇郁却抬了手,示意他不要暴露身份。郑喜会意,略退了一步,笑看着乌雪昭说:“姑娘的妹子还怪虎的,和姑娘可不像一家人。”
乌雪昭有些羞赧。
却也将天子今日着常服,不欲透露身份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茵姐儿却不喜欢有人说她姐姐,拿着竹篙,看着郑喜高声道:“谁说我跟姐姐不是一家人,我们明明长得一样。”
一样漂亮。
当然,姐姐可以比她多漂亮一点。
乌雪昭心都提了起来,又见对面那人似乎并未生气,才揽着茵姐儿的肩,低声提示:“还不快见礼。”
茵姐儿打量了桓崇郁一眼。
只一眼,她就老实了。
这人长得格外好看,尤其是那凤眼,可偏也是他冷冰冰的眼神,叫人害怕。
茵姐儿也只是胆子大,却并非不知礼数。
这人长相如此出挑,衣裳料子也华贵,一看就知道不是常人。
又能在永宁侯府里来如自如,必然是本府的人。
既是主家,到了人家的地盘,就要客客气气的。
茵姐儿把竹篙给了乌雪昭,冲着桓崇郁,像模像样地福了福身子,十分得体地说:“见过郎君,请郎君安。”
“起。”
桓崇郁说。
茵姐儿起身后,却未向郑喜行礼。
她并未见过太监,不知太监脸皮白,喉结不突出,逢人笑眯眯。
眼前谁是主子谁是小厮,一目了然,她这会儿是把郑喜当普通的小厮了。不过郑喜年纪大,眼看着都过了而立,大约在她眼里,这是她见过年纪最大的小厮了。
乌雪昭本想直接带茵姐儿走。
茵姐儿可没打算走,她又冲桓崇郁行了个礼,问道:“郎君,有只小鹦鹉掉在房上了,你能帮忙救一下它吗?”
郑喜忍不住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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