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母亲知道今日之事是否也会笑他多抱幻想、糊涂痴良?
周琮细细想来,夜风竟也不能叫他心中松快半分,
许久之后,天际泛白,秋雨稍停。
凉意刺骨,冷风拂面,周琮抹去鼻梁上的雨痕,恍然想起前日秋原上小女孩惊喜的面庞,当时简单、轻快的情绪又浮现,一时之间,让他几乎想放任自己逃避到这感受之中了。
他动了动僵冷的身体,暗叹自己本性懦弱,他将手指抬到眼前,望着拇指上已然凝结的血痕,想起当时碎玉时的心境,垂下眸子,转身下了楼。
那厢阿厘也失了眠,同住的云竹已经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周克馑和周琮交替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各种想法混乱无序地涌出来。
阿母说过他们攒了些钱,等她及笄,便去向侯爷请命,给她赎身放她出府,为她在府外选个靠得住的夫婿,平平安安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阿厘知道侯府那些服服帖帖的妾室是何等境况,更别提通房了,是以当时有人猜测周克馑要抬自己做通房丫头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她看着越来越亮的天色,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些贵公子们无论是谁,都不会娶她的,她要是心存妄念,只会比那些被枯圈在后院的妾室更可悲吧。
周克馑大概年后就要去军中了,她就在这阵子躲着他些,等他走了估计就忘了逗弄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婢子了。
阿厘伸手掏出枕头边的匕首,轻轻抚摸上面刀鞘的精美纹路。
周琮….只是她的妄念,姑且让她存在心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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