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门被踢开。
一个被黑斗篷围严实的女人被哥哥泰坦扯着摔在阿帕萨拉的眼前。阿帕萨拉正在用莲花花瓣装饰今天的午餐,被这举动吓得身体一弹,直接将手中半边莲花瓣竖直插进瓦碟中去了。
“刚才一直鬼鬼祟祟地在神庙旁边呆着,不知道是不是哪家私自逃出来的奴隶!”
泰坦将你甩进来后就慢条斯理地伸展手臂,活动背部,那热汗如豆大雨珠般吊挂在他肌肉外侧,配合他光溜的脑袋,显出身上一丝憨气。
“喂,听得懂埃及话吗?”
萨拉将莲花瓣上的酱汁在嘴里抿了一下,颇好奇的屈膝站起来,走来打量你。
“泰坦,会不会是努比亚人?努比亚人会说埃及话么?”
萨拉偏头看了几下泰坦,见对方只是摇头表示不知道,只好将目光重新移向地上匍匐的你。
你脑子里全是逃逃逃,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也无其他多余动作,只是瑟瑟发抖地将斗篷进一步拉好裹紧自己,就像个任人揉捏的面团。
萨拉挑眉。
她自认周围村里没有比她更顽的,闹起来顶多算是这个奴隶逃跑被泰坦捡到而已,自己与泰坦落不了什么罪责,所以她也不顾你挣扎,直接上手猛地将你身上的斗篷扯下来。
出乎意料的,一双小鹿样的眼睛映入眼帘。
“哈?”
萨拉愣住。
“好奇怪的长相与皮肤,不像是奴隶,也不像是埃及人。”泰坦走过来,拿起旁边的布料擦了汗水,感叹道。
“最近陛下在准备宴会,会不会是别国的人呢?赫梯?还是巴比伦?”
萨拉吞咽了唾沫,上下打量你衣着,见你不但百褶白纱裹身,甚至于有黄金绿眼蟒缠腰,一下失去捉弄的心情,忙端正跪在地上打量你这位神秘客。
“但是她鬼鬼祟祟躲在神庙边,我趁手就抓回来,你不是说缺一个伺候打扮的女奴么……”
泰坦解释道,粗糙的手掌摩挲了下自己的光头。
你被摘下了斗篷后就沉静着双眼,眼神在泰坦与萨拉身上转换,但还是不说话。如潺潺的尼罗河般柔顺的黑发耷拉在双肩,锁骨细长看着娇小可人。
“你看她的打扮可不一般,腰上这黄金缠腰,我从前见都没见过,”萨拉有些害怕地远离了地上的女人,站到泰坦身边害怕地用手肘撞撞对方,“别是……别国的什么公主小姐被你捉回来了!”
“才不是!公主小姐会偷偷躲在神庙旁边么!”
泰坦呛声道。
兄妹二人说话间,地上的你已经慢慢收拾着站起来。
你将头发抚在耳后。
白皙的肌肤上浮起紧张的神色。
“其实,我是…我是赫梯人。”
“啊!原来你懂埃及话!你叫什么名字?是贵族小姐吧!”萨拉的新奇心战胜了恐惧,她一个跨步跳过去,热情拉住你的手。
“我,我叫洛娜,最近埃及宴会大行,所以与家人走散,他们好像提前回去赫梯了,你们能收留我一小段日子吗?”你小心翼翼开口,同时解下腰上的黄金缠腰递过去。
“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泰坦接过黄金缠腰,将其拿在手中,说话间忍不住抚摸上面的雕刻起伏。
“不会,差不多五天后,我就可以跟着赫梯公主的侍卫队一起离开了。”
你抿嘴,道。
“好啊!留下吧!留下吧!”萨拉直接将你扯去旁边的地毯上坐。
“我还没答应呢!”泰坦嘟囔道。
“别理他,你来了,我们家就不愁没钱,我哥也不用去神庙帮人抄书,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萨拉笑咪咪地将一块馕样的物体掰下一小块,沾了旁边瓦碟里的酱汁后,直接伸手递到了你嘴边。
你笑了笑,低头咬下咀嚼起来。
“吃着好像甜辣酱。”
“甜辣酱?”萨拉眨眨眼睛。
“家乡……家乡话。”
你一怔,忙张口解释。
“赫梯?那边的话我倒确实没听过,不如你同我讲讲赫梯好不好?”萨拉用手扒住你的手臂,声音黏黏糊糊道。
“赫梯的事情?嗯……”
你的眼瞳转了几下,睫毛颤动。
这只是你瞎说的地方,怎么能知道那地方的事情?
“和埃及也差不太多,吃,吃些米饭?”
你古怪道。
“米饭是什么?”
萨拉兴致勃勃。
“呃……一种食物吧我想。”
你抿唇认真回答。
吃过那些馕饼后,就是中午午睡时间,萨拉热心肠地让你同自己呆在一张床上睡,至于泰坦,下午他准备去神庙告假休息几天,所以中午睡在门口石头作的床上守门就可以。
暴烈日光照出空气中洋洋洒洒的尘。土泥做的屋内干燥极了,有鸦鸟的叫声在外头响起,相对安静的房间能听清地上甲壳虫的爬动。
不知又过了多久,好像时间这种东西已经消失在逻辑中,太阳持续照耀着永恒时,床头飘动的纱帘里,一个娇小的身影慢慢坐起来。
你的视线在旁边熟睡的萨拉脸上停留片刻后,蹑手蹑脚地踮脚下了床,你很快在靠近门口的瓦缸旁找到自己的斗篷,忙蹲下仔细翻找上午的斗篷,终于在斗篷的内侧找出了一只手表。
这只表倒是很寻常的款式,黑色的表带被磨损了很多,表盘上甚至于有一道大大的裂痕,看起来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两点,一十……一十五……”
你读出上面的数字,伴随秒针的颤动,你心里好像也渐渐放下一块大石,随后注入信念般地低头亲吻了下表面。
这是证明你来自何处的唯一物件。
你眨眨眼睛。
没错,这一切都是病中的噩梦而已。
包括那可怕男人的强取豪夺…你颤抖了一下。
“只要离开埃及,只要离开埃及就可以回去了……”
你叹了口气。
……
下午日头才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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