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倒是熟悉。莫非也是我天罗卫中人?”高宣问道,又是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若是我阁中人,那你也算是胆子大的。”
“怎么,是窥视天罗首领之位,还是报深仇大怨?”
“为的无拘自由。”
话毕,唐陌将手中长枪在腿膝上一折,断成两截,一截锋利枪头,另一截毛糙木刺。再运功,小跑突飞而上。
黄昏之下,缠斗难分。招来式往,难断伯仲。
高宣这掌法生风,尽管是赤手空拳,但招式之间无惧兵刃。唐陌未曾见过这样的掌法,与先前在唐门书库中偷学的丐帮招式完全不同,或许,根本就不是来自中原。
他暗自咬牙,猛地窜到高宣身后,意欲偷袭,结果这高宣更快,半旋身,肘顶,掌风一扑,直接打到了唐陌左胸之上,片刻之间,便是感到自己左臂连接之处筋络散断,震得肺腑疼痛难耐。
唐陌觉得这血全涌到了脑门,疼得呼吸一滞,也顾不得那么多,抛刃又接,冲着这高宣心门之处捅去——
利刃划肉,艳血溅涌。高宣后退了几步,咬着牙,跪倒在冷腥地上。
“你······”
高宣失笑:“原来,你们这些杀人工具,也是会反抗的······”
“你当真以为,杀了我,你便是自由的了么?解了身上的咒术,你就能脱离天罗卫么?呵呵呵······”
“过了明日,不管是谁称王。王在一日,朝在一日,天罗卫就不可能消亡······”
“愚蠢······还以为杀了我,便是能一了百了呢······”
唐陌牙关死咬,气的浑身颤抖。脱下蒙面,走到高宣面前,用那只没有被打废的右手,又将那截枪头再用力捅入他胸膛。
高宣看到是他,一口血牙,笑的诡异。终于,失了力一般,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点了自己身上穴位,他暂时封住了左臂直觉。直到刚才,脑袋变得清明无比,明显的感觉到心口不在受迫,似入阁之后一直纠缠他的那些东西,都化成浑烟,逐渐飘离。
说的不错,这高宣一死,或许是蛊咒真的清除了。想来这高宣就是天罗咒缠的源头。
唐陌忍着剧痛,正当他意欲脱身离开皇宫之时,不远处出现一人。他连忙闪身到转角之后。看清楚那人华贵熟悉的背影,一身厚实大麾,向着东宫方向走去。
他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便是暗中跟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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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蔚澜气喘吁吁,刹住了马儿。面前满目疮痍,震得他有片刻失魂。
原本六层的塔阁,现在是崩塌得不成样子。横七竖八的木梁,放眼望去,堆成坐惨败的木塚。他飞身下马,冲到这面前便开始动手刨挖起来。
他不相信!即使是她真的被埋在此处······若是真的,那他也要见到她。
这样挖了不知道多久,刨出来若干残肢,还有些面目全非的尸首,看服饰都是天罗卫之人。他庆幸,又是祈祷。
吃劲搬开一根支撑重樑之后,脚下残骸松动,又引起了新的塌方。片刻之间,将他带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不给他运功逃离的机会,他也连同着被埋起来。万幸自己身上有根重樑横架,替他挡了许多碎瓦,才不至于又被砸伤。但是这硬生的高高摔下,也着实振到了胸腹。
秦蔚澜艰难的左右挪动着,搬开身边的东西,意外的发现身边有若干红色木牌,上面好似还写着人名,但是辨别不出来是什么字了。
他打量起围困的环境,似乎已经处于塔的底层,类似地库之类的地方。抬头看了刚才摔下之处,又被严严实实的木桁挡上。
如此说来,这木桁承了那些塔顶碎片,底下反倒是安全的。不过也不好说,万一又是动了什么,造成新的塌陷,或许就又被彻彻底底的埋死其中。
他借着壁岩上歪歪扭扭的油灯,打量着这四处。大大小小的堆着残木,和一些被砸坏的摆件,还有一庞然巨物,类似上了红黑漆的石雕,不过也辨认不出来了。
又再定睛看,石雕旁边,那堆不大不小的木垛之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只血糊手臂。
那手腕上,已经被摔坏了的小小机关匣,零件散落在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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