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霓点头,乌莱又问道:“那你也要一同也给唐门去个信?”
她苦笑一声,眉目间染上无奈与苦楚,想了想终于是说:“蜀中地貌险杂,易守难攻,这些人能不能找到唐门还是回事呢······”
“即使是找到了······我觉得他们也不会将我看得很重吧,自然也不会受到威胁······”
他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正打算拿出信笺笔墨,提笔写信之时,隔壁房间又爆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他们二人相视一眼,连忙赶了过去。
“怎么了?”秦蔚澜也一同赶到。
令人惊喜的是,曹之冉已经苏醒,但是状态并不好,情绪崩溃地哭着,而白景云轻轻地揽着她,似乎是正在安抚。
当听到秦蔚澜的声音响起,曹之冉便挣脱了怀抱,意欲找他,没想到被屋内的椅子所绊倒,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秦蔚澜上前扶起她,而一旁的君霓同乌莱此时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这曹之冉的眼睛,尽管梨花带雨,悲伤欲绝,可是眼神中丝毫没有光彩。难道,她竟然看不见了?
“蔚澜哥哥······我···我看不见了!”她哭倒在他的怀中,悲伤的无法自持。一旁的君霓看到这幕,心生怜悯,料想到这群劫匪,竟是给她喂了盲药!
他安慰着怀中的之冉,温柔地将她扶到小桌前坐下。同时眼神示意了乌莱,再对她号脉问诊。
“曹姑娘,除了眼睛,可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他在曹之冉的眼前晃了晃手,见到她并无反应,甚至也没办法分辨出他此时所处位置。
对于刚目盲的人来说,此时是他们最痛苦的时刻。世界刹然昏暗一片,而听觉也并没有能灵敏到能够完全代替眼睛,以声定位。
曹之冉能听出乌莱温柔细致的询问,慌乱中似乎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依稀记得乌莱来自苗疆,极善医术之道,或许,他有办法能够治好她的眼睛。
可是之前,自己的确是不太瞧得起他们这些江湖走镖的。
思及此,心中略有愧疚,又有些心急,便紧紧抓着乌莱的衣袖问道:“乌大侠,是你吗·····我的眼睛,可还能医治?”
乌莱有些羞赫。从小到大也不曾与与官家女儿如此相近过。鼻子灵敏地嗅到她身上馥郁的香味,脸微讪红。
他以示安慰,不便推开这可怜的姑娘,只得虚扶着:“曹姑娘见笑了·····我只不过是苗寨中最普通的一个行医之人罢了······但是曹姑娘您放心,一定会尽全力助您重见光明”。
于此,又分别给了白景云和秦蔚澜一个眼色,示意他们私下再议。
等到曹之冉入睡后,众人便是轻手轻脚地来到隔壁房间,方栩儿也是刚刚才回来,看到君霓激动地扑上前抱住了她嚷道:“姐姐你回来啦!太好了!”
君霓摸了摸她的头,心中也高兴。这方栩儿的个性,的确是像极了莫奎,不谙世事,谁对她好,便就爱粘着谁。都出来三月了,不知道小莫奎有没有好好念书。
怀中的方栩儿抬起头,看了眼一言不发面容沉静的秦蔚澜,不敢说话。扭头对着乌莱道:“我把你交代的那些药材都买回来啦!有一味可好难找,我跑了好几家药铺子才找到的。”
乌莱笑笑鼓励着她,翻着桌上那几个纸包查看一番:“那时曹姑娘还未苏醒,我便只好让她买了些清心的药材。现在曹姑娘醒了,这些药倒是用不上了。”
“乌公子,之冉这病,能否将她医治好?”白景云问。
乌莱摇了摇头,面色沉重:“如果我说,刚才我替曹姑娘把脉,曹姑娘的脉象中依旧毫无异常,甚至也没有目盲的脉象,你们可相信我?”
屋内的众人皆是惊讶不已。
表从于里,里以示表。不管是什么样的症状,脉象上总该是有所显示的。白景云张口欲言,乌莱又接着说道:“即使换一位大夫,相信也会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
“依你之见呢?”秦蔚澜开口:“劫匪的确是天罗卫之人没错,莫非必须向天罗卫寻这解药去?”
乌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解药便也是如此,若是能寻到这盲药的制药之人自然再好不过了······”
“可是?”白景云听出这话中之意,接着问。
“可是此病伏得极深,脉象上丝毫不见有所改变,就如同是先天致盲一般。”
“我细细地查了一番叶公子带回来装药的瓷瓶,无味无色,近嗅一股清冽,如同水·····我四岁便开始跟着我师父在山上采药,也读了不少医术典故。”
乌莱叹了口气:“不管是苗疆秘典,还是中原药籍,并没有关于这样症状的记载。”
“我先前也曾听说,这世上有些病症,是没有解药的······”
“这事,就交给我吧。”秦蔚澜道,毕恭毕敬地向乌莱抱拳:“我们在贺城再多留几日,待之冉情况稳定一些,再做打算。还劳烦乌公子,多多关照之冉。”
乌莱颔首:“秦副将太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每个医者的本心,我自当会尽心尽力。”
一旁的君霓一直是沉默着的。总感觉,很多事情,开始不一样了。于此,君霓心中也替着那个可怜的讨厌鬼默念着,希望她快点好起来才是。
但是令人诧异不已的是,不到三五日,曹之冉的眼睛便又重现光明,但是她的心口又开始绞痛起来,疼得她不停打滚,冷汗直流。
乌莱便也是束手无策,尽管是变了一种症状,但是这脉象依旧无任何异象,他也不好断然给曹之冉继续用药。秦蔚澜知道事态不对,便又加急飞鸽传书,将情况送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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