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渐渐安静下来,陆谨言抬起头,两个男人对立而视,一个深邃沉郁,一个斯文痞雅。金黄的银杏叶随风簌簌飘落,光泽细碎明耀,渐迷人眼,于是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一个荒诞到几乎不可能的想法袭上心头,沉暮难以自制地大步上前,步伐带起了地面翻卷的落叶。孩子们被他身上的气势早已唬得退到两侧,挨挨挤挤探出脑袋瞧着他。
“阿眠……在这里对吗?”仿佛嗓眼被堵住,他张口试了好几次才能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快要被簌簌的落叶声掩盖。
会不会是先被陆谨言找到了,会不会是被他藏在了这里,会不会……阿眠没有死。
四年了,事故之后沉暮只派出过一次精锐的救援队,花了小半年,把坠机地点连海底带附近的岛礁,都恨不得翻找个遍。没有,连尸体都没有找到。那时他向自己借口说与白氏的争夺正值焦灼,不再浪费人手搜救。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哪里缺那点人手,他只是害怕那个结果罢了。
找不到也好。找不到,至少死无对证,至少还能继续自欺欺人地说,她还活着。
嘲讽溢满了那双上挑藏锋的丹凤眼,陆谨言咬紧牙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拳而出:“呵沉暮,如果不是你……”沉暮错身不及,额角被掌风擦伤,细小的血珠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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