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箫站在走廊上,看着远处操场上打篮球的学生,没注意身后动静,杨真唤了一声,她才回过头,与他一同下楼离开。
“钥匙给我,我来开车。”秦箫说。
杨真顺从地将钥匙递还给她,秦箫打方向盘倒车,很快驶离了一中,开上主干道。
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向后掠去,杨真暗自琢磨之前聊天的细节,总觉得哪里不对。忽然车速变缓,他回过神,发现前面是红灯,不由转头看向驾驶座。
首先映入帘的是方向盘上的手。
白,细长,手背上骨筋微微凸起,立体感十足,像博物馆里的雕塑品,环握的手势有一种莫名的情色感。
车又行驶起来,杨真猛然清醒,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秦箫在开车的间隙,垂眸瞥了眼方向盘,有些莫名其妙:这孩子什么毛病,眼神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
“你对案件有什么看法?”她出声问道。
杨真坐在副驾里动了动,两手交握垂于腿间。“感觉不像是绑架,倒像是楚成广自导自演……”
“哦?”秦箫鼓励他,“说说看。”
“时间上有点赶巧。不从被害人的角度去假设,本人才是最可疑的……其实他父亲和我联系过,钱早就备好了,毫无经济负担,说不定楚成广只是想报复一下父亲再婚的不忠……”
“不忠?”秦箫挑眉,“你认为这是不忠?妻子去世,再婚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对孩子来说,通常很难接受吧……”
秦箫握紧方向盘。“继续说。”
杨真舔舔嘴唇,犹夷道:“我觉得楚成广好像喜欢……呃……那个……”
“喜欢什么?”秦箫嗤笑一声,偏头看了眼窗外,“喜欢自己班主任?”
“……”
“喜欢老师很正常,我上学的时候也喜欢过老师,这不能说明什么。”秦箫直接驳回。
杨真转过头看她:“不是那种……我是说……”
“同性恋?”
“……是的。”
秦箫扯了一下嘴角。“楚成广有自己的想法,唐明轩也隐瞒了很多事,你要学会观察细节。”
“……男老师吗?”
“什么?”秦箫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刚才说你上学时候喜欢过老师……是男老师吗?”
秦箫无语,半晌后才回答:“不记得了。”
她只是随便一说举个例子而已,这孩子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跑歪了?
秦箫有些不悦:“你思路有点问题,以后还是要多做笔记。”
杨真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杨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秦箫发现他走神,干脆直截了当地挑明,“楚成广不一定是同性恋,而唐明轩却一定是,你不要因为他的外表而受其蛊惑,你以为他是不小心碰倒文件砸你的吗?他是不想跟我说话,想与你搭讪,蠢货。”
杨真瞪大双眼:“什么?!不……等等,我不是!我不是……”
秦箫说:“行了,这个暂且不提。楚成广年纪还小,如果真是自导自演,肯定是受人指使。”
她认真开车不再说话,提示已经够明确了。
“我真的是直的,秦队……”杨真还在纠结上一个问题,“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我真不是……”
秦箫没有理会。
杨真还想再多解释几句,车却突然停下了,紧接着一阵熟悉的淡香袭近,转头一看,秦箫不知什么时候解开安全带,靠了过来,他吓了一跳,赶紧缩着身子往后躲。
秦箫在离他十公分的地方停住,声音不冷不热:“不是什么?”
杨真屏着呼吸,梗着脖子,偏开视线四处乱瞅就是不看她,秦箫盯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神,揣摩了一番。
尴尬,克制,疏离,倒是看不出厌恶。
“我都没碰到你呢,躲什么?你给解释解释。”她不留情面地奚落道,“解释啊,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
杨真:“……”
憋不下去了,他猛地张口呼吸,不停地擭取罂粟花般的致瘾气息。
秦箫皱眉:“你有哮喘吗?”她退开一些,准备坐回位置,杨真突然伸手,捞住她的后脑勺,用力朝自己压近——
“唔!”
这哪是吻,分明是撞。
秦箫被磕到了牙,当即就推开杨真,怒道:“你干什——”话没说完又被堵住唇,他改用两手稳住她的脑袋,将她的呼吸全数夺走。
快要窒息了。
秦箫掐住杨真的下巴扳到一边,杨真也憋到尽了,顺从地转开脸,额抵在秦箫肩上,调整呼吸。
两人像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溺水者,面对面喘着气,一句话也没法说,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杨真刚平复几秒,抬头又要继续,秦箫一把捂住他的嘴:“打、打住——”
他拉下她的手,再次精准地吻上去。
“够了!唔……我信了,我知道你不是……唔……停唔!”秦箫身体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只能晃着头躲闪。
忽然,一根滑溜溜的舌头伸进她嘴里,淡淡的牛奶香,令她头皮发麻,赶紧顶住他的舌头往外推,口水糊了一脸。
杨真乘机含着她的舌头吸溜着,手滑入秦箫的西服裙中,扯出上衣下摆往上掀。
忍无可忍,秦箫狠狠薅住他的头发,把脑袋揪开:“你他妈到底有什么毛病!”
杨真被迫仰着头,总算消停了。秦箫拽一拽腰后的手臂,居然拽不开。这小子看着弱,力气还挺大。
“放手!”她怒喝道。
杨真小口喘着气,舔了舔嘴角的口水,喉结滑动一下,没放。
“我数三声,你再不放手我恁死你!”
闻言他搂得更紧了,指腹在她光滑的后腰上贪恋地摩挲,反正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一!”秦箫脸色冷下来。
他依旧不放。
“二!”话音刚落,秦箫直接揪着他的脑袋往后面车窗上撞,发出“哐”的一声,杨真被撞得眼冒金星,终于放开手。
秦箫立刻撑起身,坐回驾驶座。
杨真抱着头缩在座位上,疼得声音发颤:“三……你还没数三……”
秦箫冷笑一声。
她把衬衫狠狠塞回裙子里,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拿过矿泉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吐到车窗外,嫌恶道:“你吃了什么,一股奶味。”
“你说话……不算数……”
“那又怎样,我也没真弄死你。”
“你、你怎么能这样……”杨真难以置信地瞪向她,委屈的声音毫无威慑力。
秦箫面无表情。
“两千字检讨,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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