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过后林子里就像又活过一遍,晚生的笋子破土而出,野物们也活络起来,雨水汇入溪流漫过原本的河道冲下山脚,稻田里蓄满了水。
为了防止水稻烂根,白络披上蓑子带了铁锹出门。今日的雨水比前几日大,池塘的水一直有进有出倒是没有问题,稻田为了防止养分流失早早就堵了缺口。这样的情况看来今晚要守田。
从稻田梗边挖通渠引导水流向池塘。由于稻田地势不均匀,需要在不同区域单向放水,流速尽量保持缓慢确保养分的停留。雨一直下到太阳照进山的另一边,谷物被浇透了,叶片上缀满晶莹,白络屁股下面垫着蓑衣,头上一顶草帽,裤脚挽到大腿,小腿完全像是巧克力棒一样占满泥浆。她两手搭在铁锹上,扬着头盯着远处穿梭在菜园里的身影,忽然那人哎呦一声,高举双手,歪进菜从里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笨了吧!狗吃屎也就是你这样,哈哈…”白络幸灾乐祸,完全没有想要过去扶人的意思。
手里的新摘的蔬菜撒了好多,握住的也被她慌忙下捏坏了,上面占了星星点点的泥浆。齐案眉听着白络放肆的嘲笑声,把手里的扔在干净些的塑料膜上,双手摁地小心翼翼地蹲起身,在田沟里掬起一捧水细细搓洗掌心和指缝。然后继续摘菜的工作,似乎并没有收到白络的影响。
有了摔跤的经验,齐案眉放慢了步子,几乎是在泥泞的田埂上滑行,拎着一草帽新鲜的蔬菜,朝着那边坐着看田的人缓步走去。白络憋着笑看她,手背在身后悄悄捏泥团,眼角露出些狡黠。齐案眉以为是自己摔得太狼狈,衣服上留下了滑稽,就提了提草帽讨好地笑。
为了保证不被“猎物”发现自己可恶的行迹,白络腾出一只手对满载而归的人比大拇指,实际上偷偷眯上一只眼睛,暗暗比对距离和准头,只等两人距离拉近,然后发射炮弹。齐案眉真的很天真,或者说是太过相信装纯良的某人,傻笑着走进陷阱里。
一步,两步,然后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的泥浆,短暂的疼痛过后是满腔的愤怒和无奈。齐傻子甩手抹了把脸清出一双眼睛,把蔬菜撂到一边,随手抓了一把泥水,然后气势汹汹地追到早已笑得龇牙咧嘴那人面前,最后还是怕砸疼小无赖的脸,一把拍在了她头上。白络笑得没劲了,根本还不了手,被人按在了泥地上,脸上的两坨肉被掐处一道泥色痕迹,在齐案眉的手里滑来滑去。
“我错了~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姐姐!姐姐手下留情我的小脸啊…啊!”
齐案眉无视她的求饶,尽情的把泥浆抹到她的小脸和额头蛋子上。
“小赤佬,叫你总是欺负我!姐姐要治服你为止!”
白络真是英雄,羊入虎口还是敢大放厥词,两手在沟里一捞,抓了两坨泥然后胡乱往身上的人拍去:
“啊…!小爷我改变主意了…雅西给给!杀啊!”
然后陷入混战,滚作一团。
最后的最后,以齐案眉率先停下乱战,并挨了一踢泥脚为结束。达成休战协议后,两个泥人双双跳到塘里,互相帮对方搓洗身上脸上的泥污,满身湿漉漉地回到家中。
白络坐在火坑边烤火,陷在刚才的激战里久久无法自拔,脑海里一片翻天覆地,计划着以后要是打起来该怎么还手,挠齐大傻子身上的哪块痒痒肉,还要偷偷学一些偷袭人的好法子,甚至连胜辞都给想出来了。
齐案眉烧着水,去大屋找了干净的衣服,把澡盆搬到厨房,然后叫醒还在失神的人。
“想什么呢?水烧好了,衣服在架子上,赶快把湿衣服脱了洗个热水澡,感冒了可不好受。”
白络回过神,趿拉着鞋去打水,嘴里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也烤烤火,身上比我还湿。”
“你先洗着,我去外面择菜。”
白络叹了口气,指着灶堂,没好气地要求:
“去灶堂烤火,你体质比我弱,我把盆往大灶前面挪挪。”言外之意就是尽量不让你看到就行,没什么好躲得。
“那,行,我不看,你慢慢洗。”
白络忍不住腹诽:还慢慢洗,我洗一晚上你还真就睡在灶堂了?这姐们真傻缺。
两人这样换着蹲在灶堂,洗完了澡,锅里的排骨菜汤也好了,齐案眉把脏衣堆在澡盆里,然后拖到院里的屋檐下接水。白络则乖乖坐在木桩上,看着她拿两个碗,先给自己盛了汤,又添了好多排骨和自己最近很爱的青菜,然后伸手接过那碗暖烘烘的,撅着嘴,坦坦荡荡:
“齐案眉,我好喜欢你。”
说完埋下脸,喝了一大口汤,抬头睁着小鹿一样黑碌碌的眼睛,望着那个差点把汤弄洒的人。
“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像以前社会,人们所说的小两口。”
“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家长里短。”
“你为什么不吱一声?我说的不对吗?”
“你不承认也没用,我看上你了,虽然你以前欺负过我一次,但是我后来全都欺负回去了,我现在原谅你了。”
“要不,赏你当我老婆吧。”
………
齐案眉听她明亮的声音一串一串地蹦进自己耳朵里,灿烂的笑眼在水汽中氤氲,逐渐按耐不住心里的欢喜,把碗筷放到水槽,接了捧水漱口,然后去架子上取来擦嘴的毛巾,问:
“要擦擦吗?”
“好啊!”白络不疑有异。
被毛巾粗暴擦拭过的唇瓣透着血色,嘴角翘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好了吗?”齐案眉问。
“好了,帮我递过去。”
“嗯。”
齐案眉接过毛巾攥在手里,然后抱住白络的脑袋按到自己肩上,嘴唇颤颤地贴到她的额头,一路往下,最后贴到同样滑嫩的唇瓣。白络意识到她的意图,两只手摸到她的肩然后环了上去,贴紧后颈的皮肤尝试回应。
湿滑的舌尖探进口腔,搅动着白络的味蕾,舌管不断泌出腺液,齐案眉忍不住吞咽下去,是甜的,然后着魔似的吸嘬,陷入情欲的漩涡。白络被吻的喘不上气,环贴的手垂到两人的身下,不安分地搡动。身前的人胸膛里的跳动就快飞了出来,刚才沐浴完的清香顺着吐息描摹着两人的身线,空气中是粘腻的唇膜分离又紧贴的声音,门外淅沥沥的雨水和着节奏,白络真的要窒息了,攮着齐案眉的肩,然后才被松开。
“喜欢你。”齐案眉大喘着气,把白络揉到自己怀里,贴着她有力的颈脉,柔和的嗓音在白络裸露的肌肤上几乎烫出一块洞。
“嗯。”
炙热的唇又吮上白络小巧的耳垂,碾着软肉吸食,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扫过,白络软了身子,窝在齐案眉的怀里没有了往日的跋扈,细细地嘤咛。
两人辗转到大屋的床上,清凉的山风短暂地吹散炙热,白络反身压住还在骚动的人,勾着唇笑:
“你先脱衣服。”
轻薄的纱衣被掀了上去,露出齐案眉浅色的胸衣,白皙松软的小腹随着呼吸鼓动着,白络忍不住摸了上去,触手一片软腻,然后顺着钻进胸衣里,裹挟住高耸。齐案眉被她摸得心痒,手背到身后解开扣子,然后坐起身子和白络面对面贴着,手也滑进对方的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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