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跟一根刺一样扎根在心里,不断刺痛着裴瑜,她以为裴既是对所有人都冷漠,现在她明白了,裴既只是对自己冷漠。
他们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裴瑜负气的想,裴既无视自己,那她也要无视裴既。
就算这样,裴既也一如既往地无视自己。裴瑜辗转翻了一个身,眼泪顺着眼角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皮沉沉地耷拉了下来,隐约间听见了玄关咔嗒地声音,大概是裴既回来了。
翌日一早,裴瑜早早起了床,头一天晚上哭到睡过去,脑子昏昏沉沉,眼睛还肿了起来。
迷迷糊糊起了床,推开卫生间的门,裴既在里面洗脸,听见声音,斜着眼睨了裴瑜一眼。
裴瑜见了裴既,立马清醒了过来,声若蚊呐:“哥哥,对不起,没注意。”
伸手就把门关上了,裴既神色淡淡,迅速洗完把卫生间让了出来。
今天开学,不能迟到。裴瑜用凉水匆匆冲完了事,换了校服就出门了。裴瑜和顾昕分在了一个班,还做了同桌,顾昕兴奋地抱住了裴瑜。
“鱼鱼,我和你再续前缘。”
两个人本来就认识这样也不用担心不熟悉带来的尴尬。再加上裴瑜本来也不是什么热切的性格,这是无疑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裴瑜之前的积郁一扫而空,高兴地把领来的新书整理好放在抽屉里。不经意看见了对面的的教学楼,墙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爬山虎,郁郁葱葱,彰显生机勃勃。
“啊,对面高叁楼。”顾昕看了眼对面揉了揉眼睛。
新生刚入学,高叁已经间不容息地提前开学了。
为了给高叁安静的学习环境,高叁是专门有一栋独立的教学楼。
和他们集体的教学楼是分开的,中间隔了操场,像是楚河汉界。
操场旁边的小礼堂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出来,清一色的白色短袖校服往高叁楼走去。
高叁开学的动员会结束了,轮到高一的开学典礼了。
班主任敲了敲门,“来来来,操场集合。去大礼堂参加开学典礼。”
过往都是在操场上顶着个大太阳,听着校领导的长篇大论,去年高温有个学生没挺住,中暑晕了过去,到医院时已经有了轻度器官衰竭的征兆,今年学校把动员大会和开学典礼放在大礼堂。
容纳不下那么多人,只能分批次去。
操场上集合,高叁的学生还没走完,远远地裴瑜就看到了裴既,比人群高出一个头。
顾昕也看到了,胳膊肘捅了捅裴瑜,激动道:“差点忘了你哥也在二中。嗷,哥哥真是越来越帅了!”
操场上有很多女生也注意到了裴既,有明目张胆像顾昕一样注视着,也有偷偷打量着的。
确实,是很帅。
优越的外形条件使得他能被一眼注意到,迅速成为焦点。
裴瑜有片刻失神,很快又回过神,没说话。因为她看见了裴既身侧的女生,是那天在火锅店一起的那个女生。
裴瑜认识她,她叫虞晚。曾经来过家里做客。
整场开学典礼,裴瑜听得云里雾里,回到教室之后,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就是上课学习。
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
到了下午放学,想到今天父母向自己承诺会回来给自己过生日,裴瑜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刚走出校门口,手机震动了一下。
妈妈:鱼鱼,生日快乐!爸爸妈妈回不去了,礼物放在了爸爸妈妈房间的衣柜里。
下午的太阳依然毒辣,裴瑜心里涌现出一丝失落,她垂着头,踢着路边的石子,站了一会。
脑子莫名就想到,裴既就不会让她失落,他不做出承诺,因为他根本懒得搭理自己,看都不想看到她。
裴瑜觉得自己笑点很奇怪,想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好笑又心酸。
好笑就那么一小会,心酸犹如江水滔滔不绝。
太阳有些晃眼,眼泪没有预兆就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裴既不搭理自己哭,还是父母说话不作数哭。
她哭了一会,随后抹了抹眼泪,往着和家相反的方向蛋糕房走去。
到家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青黑,裴瑜回到房间写完作业,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客厅里的灯被全部打开,她伸了个懒腰,出了房间看见了桌上放着从外面打包好的饭。
裴瑜的口味很跟本地爱咸口不太一样,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她却更喜欢吃甜口、浓油赤酱的东西。
她看了一眼裴既紧闭的房间门,打开了
鱼香肉丝,椒盐排条,米饭有些凉了,哽在喉间,鱼香肉丝是糖醋的那种,她一口一口吃完,把桌子收拾了。
回到房间,捧出了自己的小蛋糕,点上了一根蜡烛,火光跳跃周围一圈光晕,房间里的灯被裴瑜关上了。
整个房间只有这一簇小小的火苗在跳跃,裴瑜眼角泛起了湿意,连忙闭上眼睛,小声说:“祝裴瑜生日快乐。”
她当时许了一个愿望。
十六岁的裴瑜许愿,以后再也不要理裴既了,裴既一点都不好,她以后要到没有裴既的地方去。
在十八岁到来的那个夏天,愿望真的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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