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对上她的视线,有点不自在地转头:“你来了。”
荆婉容把信件放回去:“打算来看看你剩下的心魔怎么样了。翻了你的信,对不起。”
晏从云扫了一眼桌上成堆的信,皱眉:“都告诉她不要再送进来了……每次又要拿出去扔掉。”
“丹熙熙拿进来的?她想做这个人情就让她做吧。”免得她不爽,最后把我俩做的事情说出去。
小师弟还是皱着眉头:“你看了那些信,什么感觉?”
“宗内好像没几个人知道你剑心受损一事,掌门封锁消息了?”
“算是吧。”他点点头,又有些别扭地追问:“没别的了?”
荆婉容忍不住笑了:“……你还挺受欢迎的。很多人在信中对你示好求爱呢。”
晏从云脸色绯红,眼神闪躲,半天才慢慢道:“所以你……”
“也许有点吃醋。”荆婉容想了想,刚刚看见那些信的奇怪感觉或许就是这个。
小师弟听见她的话,似乎开心了不少。他慢慢走过来,盯着她看了几秒,又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帮你消除剩下的心魔。”荆婉容说完补了一句:“你现在先去洗个澡吧。”虽然他现在香汗淋漓也别有一番风情,但她想到一般除完心魔的人都会累得直接睡过去,还是建议他先收拾一下。
“是要……做那个吗……”晏从云耳尖都染上一层薄红。
荆婉容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想歪了,也难怪,之前给他除心魔那次可能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不做爱,真的只是除心魔。”
小师弟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不满地瞋了她一眼,慢慢收拾了衣服去沐浴。
荆婉容靠在榻上,听着隐隐约约的水声,眼皮不禁开始打架,最后撑着头的手一滑,整个人睡倒下去。
她醒来的时候正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晏从云看到她睁开眼睛,飞快坐起来,有点此地无银叁百两的意思:“我是看你在榻上睡着了才……”
荆婉容环顾了一下,熟悉的床幔,上次来的时候见到过:“这是你的床?好舒服。”被子软软的,枕头和床垫软硬适中,她躺下就不想再起来了。
“那你今晚睡这里吧,我去隔壁。”晏从云的一头如墨长发披散着,还带着淡淡水汽,领口也有些松垮,露出小半白皙健瘦的胸膛。
荆婉容拉住他的衣袖:“不用。现在还不晚,我们就在这里开始吧。”
她忽然一把扯过小师弟,蒙上他的眼睛。
晏从云对她几乎没有防备,毫无抵抗就被她揽进怀里。
“从云,快过来。”他抬头,眼睛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勉强看清一个人影。
“快到娘这里来。”那个人又重复了一遍,晏从云愣愣地走了过去。
晏母一把抱起自己粉雕玉琢的儿子:“上午学习怎么样?下午开始和爹娘一起习剑吧,今后你可就是我们晏氏独门剑法的继承人了。”她笑眯眯地说完,掐了一把怀中小孩软软的脸颊。
“好。”他仿佛飘在云端,什么都思考不了,只是下意识开口回答。
自己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低头一看,自己是六岁的样子。对啊,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这个声音,刚刚那股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他视线远远落在院中一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人。但仔细瞧了半天,那里并没有什么异常,母亲也什么都没察觉到,高高兴兴带着他去用午膳了。
正午的太阳直直照射在院中,亮得让人头晕目眩。
荆婉容站在院子的荫蔽处,默默地看着缩小版的晏从云离开。
她没想到仅仅是他残留的心魔就如此强大,居然造出了一整个记忆幻境。现在她只希望能找出让他产生心魔的节点,从而带着他脱离幻境。
刚才看见的,应该是他与剑的渊源之始了。
荆婉容有听丹熙熙说起过晏氏的上间剑法,这剑法凌厉肃杀,其威力与她们意寂宗立宗的独门剑术不相上下。也是因此,晏家虽然不属于任何一派,这些年被不少势力觊觎,但从来没有一方敢去随意招惹,他们也过着隐世无忧的生活——直到隐为宗的人莫名其妙地出现,杀了晏从云的父母。
虽然觉得这其中蹊跷很多,但荆婉容没有兴趣管他们的闲事。她远远盯着和父母在一起、一脸幸福的晏从云,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慢慢从心底升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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