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三绷直肩颈,眼尾发红不肯眨眼,像一只固执又沉默的小兽。
就连方才独自承天劫时都没有这么狼狈。
辰虚看了一会儿,终于心软,松口了先前的问题,“怎么又难过了。”他停了一下,“轻薄上神还给自己亲委屈了?”
辰虚又靠近了一点点,声音低低的又带着好笑。
“还是……亲得不好意思了。”
凤三尚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觉得呼吸骤然一凝。
他的指腹抵着凤三的下巴,往上轻轻抬了抬,在话音中低头靠了过来。
又在唇角将触而未触之际停了一下。
眼神落在她颤着的眼睫上,又移至唇边。
“张口。”
辰虚扶着她后颈的手,轻轻在她耳后摩挲了一下。
这并非是一个点到即止的亲吻,丝毫没有辰虚平日里的冷清风雅。
无论是宴厌还是凤三,都在这个吻中空茫了一瞬。
然后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凤三被亲得眼中泛起雾气,有些意识模糊。
脖颈上泛起一层血色和薄汗,粘上了几缕头发。
那颗原本起起伏伏蓄在眼中的泪,终于在此时掉了出来。
被忽略已久的黑雾越积越多,越来越盛。
整个脚下的死域已经成了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色稠汤。
死域和鬼界相交的结界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生死藤蔓,前者刚枯落,又覆上新叶。
即便如此,也还是没能完全阻隔来自鬼界的动静。
仿佛在结界那一头,有成千上万的野兽,奋力撞击,一下一下永无力竭之时。
辰虚终于将人松开,在凤三开口前道,“好了,你先回去。”
他动了一下手指,“听话,有什么等我回去再说。”
凤三脚下化出一片碎雪,瞬间将凤三裹住。
辰虚那句温温沉沉的声音刚落下片刻,她再睁眼时,便已经回到了薄光殿里。
不是她的莫浮院,而是薄光殿的主殿。
辰虚常待的那间书房里。
后院中的海棠花延绵如覆雪,书房里朝后院的窗户常年不关,便时时有粉白的花瓣飘进来。
此时在窗案上已经蓄了小小一捧了。
凤三还有些怔然。
她走了过去,准备将窗户阖上,放在窗轩之上的手却忽然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辰虚的坐的那张长榻。
在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后院里长得最高的那棵海棠树。
那扇窗户最终还是没有关成。
小仙童们听见房中的动静,以为是帝君回来了,急急忙忙跑来拜见。
进来左右瞧了瞧,却只见凤三不见辰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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