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褚芷聆摇摇头,最疼的时候应该是她昏迷的时刻,不记得也好,她不记得自己摔成什么模样,不记得掉落下来遭遇了什么。
只不过纵使她说的再轻描淡写,舒季清还是心疼。
“神医谷。”舒季清默念了一下她的养伤的地方,“竟不知天下还有这样的地方。”
转而,舒季清的眼底闪过一抹凛然,施家,真是不小的手笔,好大的能耐。
这一招把罪臣之女送入宫来替嫁,赌的就是即便他知道了之后也不会戳穿这件事,因为一旦揭穿,芷聆也没有活路,如果他重视芷聆,就不会说,如果他不重视,他相信施丞相这个老奸巨猾的人更是有准备。
“季清,我回不去以前的样子了。”褚芷聆知道他在看她,把头埋的更低,她甚至都快要忘了自己过去应该是什么模样,每天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渐渐的要记不起来过去的模样。
“你还活着。”舒季清低语道,“你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她还活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容后再说,只要她活着,在他身边。
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无声,两个人相拥无语,窗台上的蜡烛跳动着微弱的光,地上那一摊撒湿的茶水似乎是快干了。
屋外的天已是深夜,仿佛就是要这样坐到天明,不知时间流逝...
又是一夜过去,这一夜于他们而言确是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于后宫而言,皇上在后妃进宫之时,连续几日都尚留在,并未去任何一个妃子宫中的消息也在各宫传了开来。
这边褚芷聆伺候皇上更衣去早朝,比起前三个月两个人的相处,如今是连伺候的宫人都能感受到皇上待皇后的不同,褚芷聆替他拿衣服,他的视线便跟随着她到哪处。
选了一件深紫的外套,褚芷聆替他穿上,折回到他面前,伸手轻轻的抚平着他肩头上的褶皱。
舒季清低下头注视着她,如今她这些熟悉的动作,时不时流露出来的神情都有了解释,为什么这三个月他常常会觉得她让他觉得熟悉,时时会从她身上看到芷聆的影子,并不是他多想。
褚芷聆轻轻推了他一下,提醒他该出去了,舒季清走向门口,刻意慢了几步,要等她一起出去陪他用早膳。
两个人一夜未睡,拥着半夜,说了半夜的话,商量着为今之计应当如何,最终,在众人面前,她还是要做施家的嫡长女,褚家案子未查清楚,爹的罪名一日未平,她的身份就一日不能揭晓。
褚芷聆到外屋陪着他用早膳,如今的她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她还可以在他面前做自己,还可以相信他。
舒季清故意肃着一张脸,平静的用过了早膳,起身准备去上早朝,褚芷聆起身送他出门,到了门口那边,他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继而才带人走向宫门口...
褚芷聆回了屋子,让宫人把早膳撤了,很快就有宫人来报,齐昭仪率各妃嫔在外等候,等着皇后娘娘领她们去延寿宫请安。
御膳房每日也是这时辰往各宫送早膳,这时辰前去延寿宫请安尚早了些,褚芷聆也不过是刚刚送走了皇上自己梳妆好,听到这样的禀报,示意玉茵换一根簪子,淡淡吩咐,“请她们进来入座,送些茶水糕点上来。”这么早过来,不知里面有几个没用早膳的,要是前来请安在凤阳宫里饿晕过去,传出去了,指不定怎么说她这个皇后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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