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今天开心吗?”回家路上,关山越笑眯眯地问关意绵。今天是周五,关意绵不想上学,关山越带她去游乐场玩了。
“开心!”关意绵跳起来回答。两人一起走进家门。
屋里很黑,静悄悄的。“奇怪,妈妈没有回来吗?”关意绵疑惑。她打开了灯。
——满地的碎纸屑。关父看到地上这些撕碎的信纸,瞬间脸色煞白。
“文兰……”他抬头,秦文兰站在二楼楼梯尽头,死死地捏着关父悉心保存着的DNA报告,手指用力到发白。
“关山越,你好样的啊!”秦文兰此刻仪态尽失,对着关山越大喊道。
“妈妈……”关意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生气的秦文兰想跑过去安慰她。
“滚开,你个野种!”秦文兰随手抄起周围的一个装饰品扔过去——是关意绵之前送给她的一个雪景水晶球,里面是定制的他们一家四口。
关父赶紧过去把关意绵抱起来,但是水晶球已经“砰”的一声在地上炸开,一块飞溅的玻璃划过来不及躲避的关意绵的脸,划出一道血痕。
关山越怒不可遏:“你发疯别当着孩子的面好不好?”
秦文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我发疯?”
“你以为我为什么对这野种好——不就是因为蒋凯申救过你的命!”
“我替你们这对狗男女养了好几年的孩子,你反过来说我发疯?”
“不许你这么说月霜!”关山越愤怒地盯着秦文兰。
秦文兰从没见到过这样生气的关山越,一股绝望又窒息的感觉淹没了她——这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外出,她一人在家带孩子;他带回来一个“女儿”,她一视同仁;他出轨,她不过质问几句,他就为了别人和她发火!
她现在只想掐死关山越——秦文兰的脚步不由自主向前迈去,却忘了前面是楼梯。她失足栽下楼。
“妈妈!”关意绵率先跑过去想要接秦文兰,关清鹤紧随其后。只不过两人距离楼梯不近,秦文兰下降的速度很快,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文兰砸到地上,脖子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地上的玻璃渣刺出点点血液。
高一放学回来的关清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关意绵觉得只觉得这几天一切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先是严肃却又慈祥的妈妈去世,紧接着往日疼爱她的哥哥和爷爷奶奶对她的态度都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爸爸也总是躲避自己的眼神。有时候在家里,仿佛都能听到周围全是窃窃私语的声音,所有人都说她是个“野种”,她和秦文兰各自的苦痛都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谈资。
爸爸被爷爷去祠堂罚跪,家里只有关清鹤、自己和一个临时照顾两人的阿姨。
还是阿姨发现她脸上的伤口。阿姨给她消毒,让她好好养护,不要留疤。
关意绵宁愿自己留疤,全身都是疤也无所谓,只要秦文兰能回来。
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半夜关清鹤走进自己的房间想要掐死自己。
爷爷奶奶对爸爸说关家只有关清鹤一个孩子。
似乎仅仅一瞬之间,所有爱她的人都离她而去。
关意绵很想说这一切和自己没关系啊,可是她转念一下,如果自己没有回来,秦文兰就不会死。
她陷入深深的自责。
秦文兰的葬礼即将举行,她也想同秦文兰告别,可是谁都不让她去。她偷偷钻进车的后备箱,跟着关家的人来到葬礼。她不敢上前,在墓地很远地方的一排树后面躲着,连哭都不敢大声。
人群熙熙攘攘地来去,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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