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打扮倒是年轻入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他的眼睛黑而沉静,映着夜晚灯火最清晰的样子。
“陈老板,如果我想听ai放电子音乐我大可不来你这儿,你这儿又堵车、酒又难喝。”银发男人不客气地说。
“我去看看,你少喝点。”被称为陈老板的人说着,起身往出口侧走。
这间酒吧的名字就叫“酒吧”,显然陈老板并没有把心思花在想名字上。
他的酒吧开在酒吧街最老的那间商业用房中,配备着老式消防通道,随着时间推移这些消防通道越变越窄,因为总是用来储物。
陈栎脚步轻捷地绕过无处不在的酒箱,向消防通道的深处走去。
老式的消防通道总有一些古怪的声音。
比如悬在天花板上潮湿的苔藓偶然滴落一颗浑圆且浑浊的水滴,比如说某些陈旧废置的机器偶然发出“咔哒”的齿轮响。
还有气味,这里总有种沉郁到化不开的潮气,堆积久了的灰尘散发出一股奇妙的苦味。就像中心城的天气,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过太阳,觉得自己像是一颗发苦的植物。
这时,他听到一声类似幼兽呜咽的声音,声音不大,细微地钻进耳朵,他的脚步加快了一些,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t?”陈栎出声询问。
“唔…”装朗姆酒的深棕色大酒箱后面传来一声急促又虚弱的回应。
“时间到了,你该上台了。”陈栎不近人情地说。
回答他的是急促的喘息和布料在地上摩梭的声响,“陈老板……我…”
陈栎迟疑了一下,微皱眉头,脸上的表情介于责难和担忧之间。
他绕过大酒箱,看到了熟悉的场景,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到t这样狼狈地缩在酒箱的后面,不仅可怜,而且消极怠工。
t是他这里的员工,唱歌不错,也会跳舞,总有人会为他买酒。
这个,之所以还需要活人从事娱乐工作而不是全部以仿真机器人代替,是因为即使科技发展到今天,仍然无法完全复制人类全部的体表特征,每一批诞生的仿真产品都要比活人的正常体温低至少0.7摄氏度。
人类是格外敏感的动物,区区0.7摄氏度,却在触感上有着天差地别,不仅仅包括温度,还有温度衍生出的软硬质感、人类的感情付出意愿以及接受度。
t靠着墙,双腿蜷缩坐在地上。那是一面昏黄的墙,所以将他的脸色衬得更加苍白。他浑身剧烈地发抖,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头发,还在顺着他的下巴,不断滴答着往下淌。
陈栎敏锐的嗅觉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很淡,还不足以引起除他之外的人的注意。但也麻烦,如果不处理会有招致很多麻烦。
——omega的发情期已经有了独立成书的一部法典来规定各种细则,很好笑的一件事。
“这次多久了?”陈栎握起t发抖的胳膊,拿过男孩手里的针管,替男孩注射抑制剂。
即使他的手很稳,针头很快离开皮肤,但抑制剂的药液依旧令t皱眉,“老板……我好像很久没见他了。”
“是他又不见你?”陈栎语气平淡,听不出他对八卦的诉求,但他也确实是在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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