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皇上竟然仅仅为了给远宁王撑腰,就把年少之交罢官,又致使岑齐阴差阳错的丢了性命。
想那岑大人可怜啊,岑齐是他最疼惜的儿子,说没就没了。
去他府上吊唁时,他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
这些闲话在小团体里流通,总会有人听得多了,就坐不住。
当朝太尉是个极为持重的老头儿,名叫墨崇。本来,他与大将军楚关二人掌握了尧国三分之二的兵权,只因近年来,墨崇年纪过长,欲辞官不做,曾经三次向白景请辞,都被白景婉拒,最终达成共识,许他交出手里兵权,做个赋闲的高官。
近日突然变故不断,老头儿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本来就觉得自己不能被皇上当个朝里的宝供着,才不管什么酷吏暗桩。
动用关系,搭上了皇上身边阮萌这条线,打听之后才得知,宫里有传言,说王爷当初火烧诏书,是因为皇上的诏书曾是两份,第一份是传位于远宁王,第二份则是皇上补充了第一份诏书成立的条件。王爷得知细节后,瞬间就明白了皇上并不十分信任他,才上演了亲自焚毁诏书那一出。
顺着这条线索,墨崇反观皇上登基以来的所作所为,无论是他曾经跟马巽过不去,又或者是立传位诏书,有这份心性就该是个有算计的君王,怎的这回行事却对王爷一味的护犊子起来?
他不可能是因为喝个所谓的合卺酒,便头脑发懵。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远宁王近来拿住了他什么把柄,又或是以什么事情裹挟
老爷子叹息,难怪觉得这二人推拉揪扯,关系矛盾又微妙。
殊不知,他查到的消息,都是皇上想让他查到的。
可叹,人就是这样,看待事情站位略微偏差,便能看出谬以千里的结论,他看准了白昼别有深意,却看不出迷雾重重背后的渊源纠葛。
这一日上朝,王爷见诸位臣子无事奏报,便要让宣布退朝。
谁知墨崇出列行礼,道:王爷,微臣求见陛下,请陛下上朝相见,臣等有事要奏。
说着,他撩袍跪下。
论尧国官员的品阶,太尉是比郡王高上半阶的,他与远宁王说话,无需大礼。
显然,这一跪,跪得不是王爷,而是要跪出一个结果。
他跪下,半个朝堂的人紧跟着齐刷刷的跪下,那些一开始还站着的,见到如此凌厉震撼的气势,也渐而开始膝盖发软。
下跪的人越来越多了。
远宁王皱眉道:诸位这是做什么?
上纲上线,这叫要挟。
墨崇向空荡荡的龙椅叩头道:事成之后,臣等愿受责罚。
远宁王无奈,向千禄吩咐道:去看看,陛下能不能出来与诸位大人见一面。
王爷差人来问,面子定是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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