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养子,”李寄反应很快,也不拐弯抹角:“你对李墨林的遗产有非分之想,是吧。”
“算是吧,”肖炜辰弯唇一笑:“但也有可能,我仅仅只是喜欢抢李珉的东西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意有所指地飘到了李寄身上,含义不言而喻。
“你没睡醒么,”李寄后背软软靠下去,语调慵懒:“你上边有个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肖炜辰跟着笑了一声:“嘴真毒。”
李寄闭上眼休息,懒得和他废话。
到医院签字的时候,李墨林的尸体已经被运送出去,他的死因听上去很诡异,一个身价千亿的庄园富翁,却因迟迟“找不到”心脏供体含恨而亡,这其中暗藏多少玄机,多少人心涌动机关算尽,恐怕只有肖炜辰和李珉两个人知道。
李寄在死亡通知书上签了字,旁边肖炜辰正在跟下属安排葬礼事宜,李寄感受到裤兜里的震动,掏出手机说:“我去接个电话。”
“谁。”肖炜辰问。
“你不用知道。”
肖炜辰插兜的手一僵,看向李寄的眼神逐渐眯起,没再说话。
李寄拐弯来到楼梯间,将要按下接听时,肩膀忽然人拍了拍。
姜恩遇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牵起他的手腕小声说:“去里面。”
李寄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默不作声地跟随姜恩遇去了楼梯间最深处,这里没有监控,灰尘遍布,连鞋底蹭到地上的回音都空旷无边际。
“怎么了?”李寄问。
“你怎么和那个人认识的。”
李寄很少从姜恩遇的脸上看到这样凝重的表情,他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人”指的是谁,直到姜恩遇攥紧了一下握住他手腕的手,提醒他集中注意力:“肖炜辰。”
“他主动联系我的,”李寄如实奉告:“他想借我养子的身份去和李珉竞争股份,他渔翁得利。”
“那你呢?你就这么同意了?”
“我同意了,”李寄看着姜恩遇,在他一脸不理解地要问出“为什么”之前,抢先回答道:“肖炜辰手上有李家洗钱的证据。”
“我想试试能不能挖到些什么。”
自从几年前李珉和李墨林发现他知道洗钱这件事之后,李家内外所有仆人便都被下了一道命令——不允许李寄打探公司里的事,不允许李寄认识任何公司里的员工,甚至连李寄每天和什么人接触,都要如实上报。
二人在钱财信息这方面给李寄砌了一堵坚硬的墙,让他清楚知道,以自己微薄的力量,这辈子都无法推翻这面墙,窥看里面的真相。
就算看到了真相,嘴巴也会被人捂住。
李寄深知这点,所以在一次又一次打探失败后放弃了这个念头,但肖炜辰的出现好比在这堵墙的角落里打开了一个缝隙,让他看到了一丝不算磊落的光亮。
如果肖炜辰要利用他,那他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肖炜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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