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北城机场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贺晏臻在酒店休息了一会儿, 天刚亮便又打车回了家。
到家时,阿姨还没来,梁老师看到他突然出现很是意外:你回来了?一会儿还出去吗?
贺晏臻嗯了一声, 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里:我回来拿个东西。一会儿就走。
房间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得不多了, 他很少回来住, 原来的书桌椅和学习资料都已经卖的卖扔的扔。唯有一个简单的保险箱放在床头上。
贺晏臻打开锁,里面是整齐摆放的一叠证书和资料。
他从中抽出A大的毕业证,将里面夹着的一张橘色便签纸小心地拿下来,放进随身钱包。又拿出一沓资料,转身去了书房。
梁老师看他忙进忙从,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跟着走到了书房门口。
打印机嗡嗡声响着,贺晏臻左手扶在机器上,看着复印的资料微微愣神。
梁老师默然站立片刻,终究忍不住问:晏臻,你昨天发的信息是认真的吗?你也希望我走?
贺晏臻愣了下,没有回头。
是的。那边环境好。他仍是看着打印机,我爸也需要你。他的工作重心都在那边,年年来回奔波也不容易。
可我更想在你身边。梁老师叹了口气,妈妈想留在北城看着你。
材料很快复印完毕,机器声停止,室内忽然变得安静。
贺晏臻顿了顿,这次转过了脸,对她说:我正打算离开北城,换个地方生活。
你说什么?
等我做完手里的几个项目,我会向律所提出辞职。
去哪儿?
自由一点的地方。贺晏臻表情平静,仿佛说的不是事关前途的决定,而是在选择去哪儿游玩,随意看看,但肯定不会跟你和我爸同城。
梁老师倒吸一口气,脸颊变得僵硬起来。
自从那次她跟贺晏臻聊过之后,母子之间的关系似乎缓和了,又似乎没有。
其实算起来,这几年里贺晏臻一共回家了多少次?他除了春节会在家过夜,其他时间恨不得不跟父母见面的。
你还是怨我的吧?梁老师忽然问,是不是只有我把何意请回来,你才肯原谅我,认我这个母亲?
不,不是的。贺晏臻道,妈,人和人的缘分是有限的。你跟何意之间的已经用尽了,我宁愿你们再也不要见面。
那我们母子缘分呢?
贺晏臻低头将资料装入文件袋,从梁老师身边走过时,他顿一顿,答,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当然,我将来会养你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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