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夏买了个面包一盒酸奶,把吸管包装拆了,边喝边往教室走。
七点多的秋天早晨,风还微冷,太阳已经升起了。梧桐树的叶子摇曳,偶尔一两片打着旋儿落在地上,被踩一脚也无声无息的。还没过白露,衬衫裙子的校服显出无与伦比的青春气,鸟鸣与欢声笑语混在一起,到底还算美好。
教学楼前几个带着值班袖章的老师揣着手站在一旁,慕夏路过他们时多看了眼,旁边走过的女生清脆地喊了声张老师好。
中间梳着背头的男老师约莫五十来岁,倒没有中年油腻男子标配的大肚腩,穿着衬衫西裤很是精神。只是他不苟言笑,回答招呼也只是点点头,眉间一道深深的痕迹让他更加严肃了,看上去好像开了天眼的二郎神。
该二郎神的目光落在慕夏身上,眉头皱得更深,旁边的红袖章连忙喊住他:同学!
慕夏喝酸奶的动作停了一拍,脚步原地站住,指了指自己。
红袖章:哎,没错,就是你,同学过来一下几班的?
高二六。慕夏不知道自己触了哪位神仙的霉头,能屈能伸,乖巧回答,连酸奶也不喝了,余光瞟向四周,观察有没有教学区严禁喝酸奶的告示牌。
红袖章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对二郎神说:陈潜他们班的。
二郎神鼻子里哼了声,开尊口后的发言内容活像在指桑骂槐:小陈他们班这是第几个了?昨天刚收拾了一个,今天又来!基本仪容仪表都不注意,他想搞特殊呐?海归看得再开,也要服从学校的规定!你去给六班说一声,然后带去整理下。
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慕夏心里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前一天林战指着自己头发时隐晦的提醒响彻耳畔,与之一起放映的画面是游弋搁在水龙头下直接冲凉的样子,短发像只柔软的刺猬刚生出了盔甲,毛毛躁躁的。
被两个老师抓走时他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心想,大好头颅恐怕保不住了。
第一节下课铃打过后,他走进教室,满脸的生无可恋。
位置在最后一排,慕夏钻到自己的座位里,趁全班还没反应过来,抬手脱了校服衬衫把脑袋裹了个严严实实惨绝人寰,不敢见天日。
讲台上预备第二节连堂的数学老师被几个学生围着问题目,其他人埋头写着刚布置的练习题。整间教室弥漫一股肃杀之气,而在这气场中,他抬头前面的游弋,此人还在睡觉,颇有点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的高人气度。
后颈上被剃过的头发短茬儿似乎在告知慕夏一个被他忽略的事实:游弋昨天恐怕和他早上一样,被拉到校门外的理发店,惨遭剃头。
怪不得早上迟到了,一整天都跟吃了火|药似的阴晴不定。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