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辰谨猛地吸了一口,一瞬间,一股木炭的涩味充斥着口腔。他听了郑成安的话没有咽下去,但尽管觉得这味道恶心,他却忍着没有吐出来。
他祈求炭的吸附作用能将那些名为可望不可即的痛苦从他体内掏走,还他一身轻松。
咳
还是抵不住这呛人的味道,咳嗽带起一阵飓风,于是郑辰谨一嘴的烟都推搡着挤了出来,熏到眼睛上,眼角就下了几滴雨。
郑成安看着郑辰谨咳出的眼泪,把他手里那根烟抢过来,在墙上摁灭,说:不能抽就别抽。
郑辰谨侧过头,随便将那几滴奇怪的眼泪擦在肩头的衣物上,看着在郑成安手里奄奄一息的烟头,竟然随了他的意,没再叛逆地争夺。
爸。郑辰谨缓缓开口,你们真的这么想我们结婚生子吗?
郑成安用力地吸了一口,这次从鼻腔里喷出来的烟竟不知为何带上了夜色的浓稠,仿佛有什么苦难被困在了这层烟雾里。
郑成安瞥了一眼郑辰谨,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些突如其来的泪。郑成安将烟头摁灭,往单元楼的方向走,沉沉抛下一句话:可能你们也没错吧。
穗城南站。
郑辰谨和许易扬将父母送到安检口。许丽不愿离开。
郑辰谨看了看时间,提醒她再不进去来不及了。但是许丽依然紧紧握着他们俩的手,眼角泛红。
什么离愁别绪,在现实的隐忧面前,都是枉然。
走了。郑成安催促她。
郑辰谨将手从许丽手中抽出来,反手安慰地拍了拍,交待道:妈,回去也要记得按时吃药,注意休息。
许易扬什么也没说,只是跟郑辰谨一样,抽回自己的手,头一直垂着。
你们许丽蹙着眉,别再走错路了。
郑辰谨目送父母进了安检,直达他们消失在实现的尽头,他听到身边的许易扬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地。
两人一起打车走,郑辰谨甚至没有直接跟许易扬对话,直接对师傅说:先去东华北苑,再去穗大北校区。
许易扬微微张口,顿了顿,却又把话吞进了肚里。郑辰谨的安排令他有些许讶异,但是稍微想一下,也不过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很多事情甚至不用问,就能从对方的言语和行为中得到答案。
答案,是一个人思索不明时故作镇定地给出的谬论,所以才让另一个人在短暂地愣神后苦笑一声。
郑辰谨看着车窗外流动的景色,十年了,从大一到现在,每次从高铁站打车到学校都是一样的路线。
这一路,楼越建越高,绿化越做越好,人烟越来越兴旺。路没变,但路上的光景变了。想要一直坚持的信念,如是,也会被这样那样的飞来横祸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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