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笑一边放慢了脚步,尽量把这条路走得长一些。谢安闲从未想过,沈诀竟然也有这么淘的时候,仿佛他永远都理智,充满了老气横秋的沉闷。
我以为我小时候已经够淘气了,当时疗养院里每个人都知道我,整天不是去池塘抓青蛙就是到处追着别家的宠物狗结果我弟弟比我还熊。沈诀像是想到了很好玩的事,他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一点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
谢安闲深知他这种感情,就像谢嘉树出去老是以我们家安闲为开场白的每一次明贬暗褒。这些事没法和所有人分享,家人听够了,平时媒体不知道他有个弟弟,工作伙伴又不熟,想来憋得很辛苦。
在听完沈诀控诉他弟抓猫抓到城墙结果摔到护城河里小学时抄作业被老师发现然后往粉笔盒里放爬山虎领着一群大院里的孩子往马路上扔鞭炮等等心惊肉跳的历险记,谢安闲感慨万千地说:我现在好遗憾啊!
沈诀挑眉:怎么?觉得自己小时候太乖了?
谢安闲拼命点头:是啊,而且你弟这么淘,都没人打他,羡慕!
沈诀耸肩道:年纪小,能教就教吧,再说真打他爸妈又心疼。
谢安闲讪讪道:真好小时候大哥一言不合就揍我,痛死了。
对方的眼弯成了月牙儿,凉风顺着这笑声贴过谢安闲的耳朵,让他一下子觉得□□,情不自禁地伸手挠了挠头顶。
这会儿他看向沈诀时,意料之外地发现了以前没有注意过的表情。沈诀笑得很开心,和电影里借了一个躯壳写就别人的故事时不一样,也与采访或综艺那种为了生活的勉强大相径庭。他好似窥见了沈诀真心实意觉得高兴的时候,原来是这个表情。
眉宇间死气沉沉的稳重褪去了,唇角上扬,一点也不显得刻薄。比平时不真实的英俊要好看一百个珠穆朗玛峰!
谢安闲等他笑完,机械地说:嗯,我家就在前面
也许是他说这话的时机正好赶上自己非常快乐,沈诀伸手一揉谢安闲的头发,柔软的触感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沈诀还带着未消退的笑意:那我就送到这儿了,拜拜。
五雷轰顶的谢安闲点了点头,一转身,走出了个同手同脚。
沈诀目送他平稳却姿势别扭地到了家门口,灯火通明,与身处树影里的自己对比鲜明。花园门放开的一瞬间,谢安闲被一条还不算太大的哈士奇扑住打招呼,没有回头。
他放下心,自行照着来时的路离开。想到最后情不自禁的那一下摸头,沈诀听着蛙鸣,自我反省,看到他就想逗,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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