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便传回了谢府,谢夫人一听便晕了过去,谢元华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我以他为荣。”但眼睛早已红了。
虽然宋月临与谢荀连面都没见过,但到底是一家人,她眼见着谢元华夫妇伤心的样子,也觉那难过是感同身受。她不由担心起向来都把情绪收在心里的谢蕴,总想着应该要让他也宣泄一番才好。
但谢蕴只是站在谢家祠堂里望着那一座座灵位,对她说道:“从他离家那天起,我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他虽年轻热性鲁莽了些,但亦诚如父亲所言,他值得我们为他骄傲。”
宋月临望了他半晌,然后,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流芳,”她说,“我是你的妻子,你对我不要总是想着如何宽慰。有些事情,我也是可以与你一起分担的。”
谢蕴侧眸凝着她,瞳眸中有什么情绪变幻了几下,最后都沉入了漆黑的深海。
“其实也有一些遗憾。”良久后,他淡淡笑笑,说道,“他小时候很喜欢跟着我跑,但我其实心里很不想和他们待在一处,所以我想离开家。这些年来,我们已很少好好说过话了。”
宋月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不那么遗憾,便伸出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腰,抱住了他,觉得这样好像就能让他不那么孤独。 “有些时候只是时机不怎么好,”她说,“你们都没有错。他一定会明白。”
谢蕴没有说什么,只回手将她搂住。
两人就这么默默相拥着,长久无语。
***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谢家二公子必定是已经不在人世,现在不过是剩下寻一寻尸骨之际,从北部却又传来一个消息。
——谢荀还活着,但他投敌了。
这个消息一传到楚都,整个朝堂上霎时就震动了。许多人开始为了谢荀叛变一事是否要追究谢家之责而争论,这其中主追究的是江氏一派领头,其意见主要以“追究谢家并非等同于为难谢少卿和永章公主”为论点;而反对的自然是与天御司交好之人,他们秉持着“谢荀是否投敌目前尚未定论,何况一人操行不洁岂有株连世家之理?大树亦有枯枝,不分青红皂白便怀疑谢家,正是等于在质疑谢少卿和永章公主对大楚的忠心”。还有中立的,则是因为君上对永章公主向来照拂,以及谢蕴在大楚的地位非同一般而处于观望中,这一派,以杨氏为主。
这些人从早朝吵到退朝,争论的折子有如雪花般飞到了承乾殿的书案上,但宋胤珝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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