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临这时扫了一眼自己巷子外面的环境,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穿街过巷的刚好从东畔里头穿到了和南边的交界处,往前再一探视线就能看见望江楼那个尖尖的顶,所以在这里见到谢蕴也是一点不稀奇,多半就是他和百里青凤在那儿喝茶然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所以顺路过来瞅了一眼。
想到这儿,她不由再度感叹了一番今日真是有些不走运。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此番这个形容被你看了笑话,我也是无可奈何。两位,就此别过了。”说完就要走。
却被谢蕴伸手拉住。
宋月临诧异地回过头看着他,要不是今夜的经历太真实,她恐怕会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但谢蕴很快又松开了手,他看着她,淡淡笑道:“公主就这样回去,恐会十分引人注目。”
谁不知道呢,她这不是正准备随便找家客栈先进去要盆水洗个脸梳理一番再回宫么。
不等她说话,谢蕴便道:“先上车吧。”
他返身离开时,宋月临才发现原来他们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这么说,他是瞧见自己才专门下车来堵她的?
为什么?莫非是为了故意当着她面笑话她这狼狈样,好让她今后都不好意思去骚扰他?宋月临想,如果他真的是这个打算,那未免也把她的脸皮想的太薄了些。只要她有必要,她对他的骚扰就会锲而不舍。
“把你的玉葫芦给我。”临上马车前,谢蕴停步对百里青凤说道。
后者闻言,脸色一变,看了一眼面露不解的宋月临,又看了一眼谢蕴,最后一脸肉痛的把腰间挂着的一只手掌大的碧玉葫芦给取了下来。
谢蕴接过玉葫芦就上了车,宋月临虽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跟在他后面也进了车厢。
“这葫芦里装的什么?”宋月临有些好奇,一边说着一边就坐到了谢蕴身边。
奇怪的是,这回谢蕴居然没有摆出一副高岭之花脸让她坐远些,又或者自己避开些。
“雪水。”他头也没抬地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拿出素帕,揭开塞子,把澄澈的水倒在了帕子上。
整个动作不疾不徐,优雅地就像他在写一联字,作一幅画。
然后,他侧身与她面对面,抬手将手中沾了水的帕子轻轻覆在了她的脸上。
雪水沁凉,宋月临不由一缩,怔了怔:“你干嘛?”
谢蕴眸子微微一偏,对上她的目光,说的淡然而平常:“臣手边没有铜镜可供公主使用。”言罢也没有多的话说,只一点点帮她擦拭着脸上的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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