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啐我一口,本无常被老姑婆捅了两个对穿眼儿还没失血过多,才挨了几鞭子你就在这儿瞎嚷嚷,当心待会儿真招来个啥妖怪一口吞了咱俩。
我苦笑,他也是。
迦叶啊,你在哪里
身边原来我趴过的地面上血渍骤然闪耀起来,光辉四起,星星点点,我不禁心中一抖,看着白无常,不会真是甚么妖怪要来了罢?
白无常低头凝视半晌,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不是,救星来了
十分戏剧性的,面前突然一阵清风檀香袭来。
耳边响起梵唱与钟鸣,还有一声佛偈。
一道洁净身影翩然落下。
不必瞧也能察觉来人身上仙气何等缭绕,已至炫目。
绮年玉貌,与我如出一辙的面容,两者气质却存着天壤之别,一个市井混迹多年积习难改,一个生来就坐卧云端高高俯视众生。
我虎着脸拍拍已经被容泽差点儿抽成烂布条的衣衫,迦叶
这和尚说到底还是留了头发的唇红齿白少年郎,否则阿玉心系了多少年的美人儿居然是个秃驴那也太说笑。我曾经设想过千次万次,却真他姥姥想不到会是在此情此景下同他第一次会面。身旁白无常倒是恭恭敬敬地阖掌道了声阿弥陀佛,一别经年,迦叶尊者别来无恙。
迦叶仙气腾腾地回了白无常一礼,檀越亦是风采依旧,只是今日狼狈,实在前所未有。
白无常龇着牙疼得要命,却还是伸手来磕了磕我没处好肉的手掌,亏他这时还有力气调笑,兰草呀,你还有甚么心愿未了,赶紧同尊者说了,好让他帮你忙。
一见那张悲天悯人的脸转过来我就瞬间头昏脑重,若说是还有甚么心愿未了的话
我试着把个眉头挑得高高故作姿态,让小草爷我反上阿玉一次,成不?
这话说得我已经自问不能再猥琐了。
迦叶却并不嗔恼,只朝白无常伸出手去,一切有因,也必然有果,檀越心中所系也必然能完璧归赵。
白无常气虚虚点头,仿佛松下一口气,脸色也瞬间萎靡下去,显是已经透支过度。
这机锋打得委实巧妙,我半句也不曾听懂。
一束光芒忽然自迦叶手中探出,轻纱一般缠上白无常的身子,我眼见着白无常的身子逐渐飘忽下去,直至变作一束光倏然飘进迦叶宽大广袖中。
你作甚么?我惊起皱眉。
迦叶淡笑,自是救他。
胸前忽然热了起来,我一摸上去,却是海螺挣脱了线头,与盛了黑无常魂魄的瓶子一同飘飘荡荡飞到了迦叶手心,他手掌翻覆间,两样物事已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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