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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将甲咧嘴点点头,举着银链子走到我面前,一把捉起我头发,也是,犯不着为这等普通仙人丧了命,咱们可是忠于天女大人的。

身上蓦然一重,是兵将甲的一只脚踏了上来,身子被压着伏得更低,我抬头,见银链寒光闪闪,面前不远便是西海极殿正门,殿内其乐融融,大家一起喜气洋洋,阿玉大抵正细声安慰容泽,这方面他还是儒雅的,至少不会对待女子黑面抑或口中无德。

银链一端的锐利直钩穿透衣裳,钉入背部蝴蝶骨,钝痛瞬间麻痹整个左肩,我眼睁睁瞧着钩子自前端轻微噗一声血淋淋冒出头,殷红血液珊瑚珠子一般缠绕在银链上,衣裳浸染开来,挣扎开大朵鲜艳花瓣,倒映西海极殿里灯盏胭脂明红耀目,满殿喜笑颜开。我双眼一闭,仰起头咬紧下唇嘶气。

小白,你须得硬气。

哟,还真是个硬骨头,这样都能不叫,老二,那头,喏,快穿,穿完了咱们进去蹭酒吃。

兵将甲闻言,粗声粗气吼了一声,好嘞!又转头扯起我头发,将我半身提拉起来,露出右边另一截锁骨。大抵他太兴奋,这次没逮准位置,我似乎感觉身子里一声脆响,银链另一头硬生生剖断锁骨,如出一辙穿透,自后背蝴蝶骨上穿出。

我额上顿时沁出冷汗层层,连闷哼一句的力气都不再有,冷汗滑进眼里,一阵热辣辣的刺痛,我只微微睁了睁眼珠,又扯得整个脸都麻得发寒。

整个身子扑在地上,钻心的撕裂痛楚自伤口阵阵传来,并非尊严支持我闷声不吭,而是实在提不起半分力气。若是身上有力,我大抵现在也厚颜无耻在地上痉挛抽搐,满地打滚。

这也并不比剜腿骨的刑罚好到哪里去不是?

隐隐听见里头传来笑声阵阵,推杯换盏,而外头我的鲜血铺就地面,想当年阿玉攻打西海极殿时,是抱着我从容踏过一众尸体进去。而现在,是我狼狈地被容泽爪牙拖出来穿骨行刑,甚至不敢用自己真正颜面示人。

稀里糊涂追随他一路出来,稀里糊涂陷进他与饕餮的一盘棋局。稀里糊涂结识一个花样的冬寒结果又因着我自己亲手断送了冬寒性命。稀里糊涂在人世间走了一遭,算是历了一段松然又安逸的感情,甚至不知何时天明。现下又巴巴儿自己送上门来让勉强能算旧情敌的女人恣意凌/辱,仅存一点颜面也失尽。

还是那句话,我自作孽。

若是还在地府,大抵正耷拉着叶子聆听白无常每日一吐,见途经来来往往生魂不绝,日复一日也就这么过了。

不死心,不自觉。

若是感情这档子事儿也能说破,那大抵我也同阿玉说了千千万万遍我欢喜你,想同你在一起,直到我死。

可终究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没恁般脸皮比城墙厚,直到我死也是我自己的事儿。而彼时的你,照样该大婚的大婚,穿琵琶骨的穿琵琶骨,与我八竿子不愿打着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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