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军师今日是披甲而来,腰间也挂着剑,一路上想必是没少“以理服人”。
但看到衡玉的一瞬,仍是笑意慈和的模样。
此时,在姜令公等一行官员的陪同下,太子快步走了过来。
“臣来迟,望殿下责罚——”萧牧带着一应下属行礼。
太子忙将他扶住,拦下了他行礼的动作,早已红了眼角,微哑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与庆幸:“敬之……你平安回来就好。”
此次回来的,真正是敬之了。
萧牧看着他,道:“见殿下无恙,臣便也安心了。”
听得这熟悉而久违的语气,太子压制着泪意,露出一丝笑意,紧紧握着那只手臂:“敬之,多亏有你,今日大盛才得以幸免于难。”
太子身侧的几名大臣暗暗交换着眼神。
定北侯的表字竟是唤作敬之?
竟也唤作敬之?
“姜世叔。”萧牧向走过来的姜正辅抬手行礼。
见姜令公抬手去扶定北侯的肩,神态举止就如同长辈亲近家中晚辈,那几名官员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他们来不及深想,就见自萧牧身后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几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着彍骑甲胄,周身气势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武将。
随着一阵甲胄佩剑相击声响,那几人带着下属朝着太子屈膝跪了下去,其中一名蓄着络腮胡的男人开口请罪:“卑职蔡信,任彍骑卫统领之职,此番遭李蔚蒙骗利用,险些铸成大错,万请太子殿下降罪责罚!”
“请太子殿下降罪责罚!”余下人等齐声跟随。
“殿下,他们皆是我父亲旧部——”萧牧抬手,解释道:“只因遭李蔚蒙蔽,一心想要查明时家旧案真相,才会被其利用。而此番臣入京前将真相言明罢,蔡统领等人在识清了李蔚的真面目后,便已率下属脱离了叛军,也正因有他们在,臣这一路方才得以顺利入宫。”
他未提求情之言,只将实情言明。
蔡信等人看向身前的青年,心中皆有莫大触动。
少将军在交战之前已拿到了他们的布防图,彼时选择表明身份,由此免去了一场杀戮,除却兵法手段之外,亦有保下他们之意,以免他们铸成大错终致无法回头——
“既是遭人蒙蔽,醒悟之下又得以悬崖勒马,乃至与定北侯并肩讨伐击退逆贼叛军,又何错之有?”太子看向蔡信等人:“吾认为,纵是将功抵过,此番诸位所立下的功劳,也另当重赏。”
况且这些时家军旧部,这些年来因受时家冤案牵连而丢官降职处处受尽冷眼,朝廷待他们本就多有亏欠——
蔡信闻言等人皆叩首:“谢太子殿下宽恕!”
姜正辅心下亦是稍安,旋即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寻到李蔚的下落,绝不可放虎遗患——”
太子点头:“一个时辰前,赵钦明与长公主府豢养的死士拼死护送其由掖庭西门逃离,吾已命禁军前去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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