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转过身,快步朝那身影走去,扶住其双臂:“老师!”
“殿下无恙便好。”姜正辅心神大定,眼底恢复了往日镇定从容。
“这段时日,老师受苦了——”
纵是以往师生时有政见不合,姜氏为首的士族一派制衡了东宫势力,但谁都不曾有过越过底线之举,中书省与东宫也从来不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之势,尤其是在如今此等局面之下,此中前嫌在此时更是不值一提了。
太子清晰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永阳长公主此前设下陷阱,诱吾出宫,将吾暗中拘禁于长公主府多日,此番幸得吉家娘子与萧节使麾下良将冒死相救,吾才得以脱身回宫——”
“父皇驾崩,亦并非病故,而是遭其毒害!永阳长公主密谋弑君在先,在外假造吾已身死之假象在后,把持祸乱朝政,网织罪名戕害良臣,其罪已是罄竹难书,实无可恕!”
殿内顿时哗然。
少数的知情者与半知情者,及全然不知者,此时反应各异,却无疑是惊怒居多。
弑君!
谋害储君,并将罪名嫁祸于湘王……!
这些竟皆是永阳长公主所为?
他们这些时日所看到的争权之举,竟已是浅显无比的后话了!
在此之前,对方已不知密谋许久,更不知究竟已做下了多少桩骇人听闻之举!
在那张病弱无害的面孔之下的真面目,竟还远比他们所看到的更为血腥可怖——
一片匪夷所思的惊怒叱责声中,永阳长公主缓步来到了延英殿外。
她经过跪在殿外的其蓁身侧时,脚下微微停顿了片刻,眼底噙着深不见底的寒意:“你瞧瞧,你究竟是给本宫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她的人,她自然清楚。
若非是有意为之,绝不可能为人胁迫驱使到这般地步——
其蓁身影僵住,额头触底,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哽咽:“殿下,您回头吧,切不可再错下去了……”
永阳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嗤笑了一声。
片刻后,才道:“以往怎未曾发现,你竟也是个十足的蠢货。”
而后,其蓁只能得见她织金描龙的袍角与长长的衫摆自视线中远去,拂过殿门,进了延英殿内。
她身侧两名带刀近随寸步不离地跟在左右。
“本宫路上耽搁来迟了些,还望诸位大人勿怪。”
永阳长公主走进殿中,面对那一双双如刀剑般怒视着她的视线,丝毫不见异色。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衡玉,停留片刻后,才望向太子——
“还真是昶儿回来了啊。”她含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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