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必须这么做。
他是远方星海的守护者,是为之而生、也注定为之消散的生命。哪怕他找到了新的意义。
这才是他没有告诉萧淮砚的事。
宇宙是寂静的,无声的。
他感觉到自己逐渐变得轻盈,漂浮在星海之中,意识开始纯净,一无所有,空空荡荡。
就像来时一样。
好像有人接住了他。
是个人类。
他好像在不断地说话,一滴晶莹从他的眼角落下。
为什么,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痛。
胸腔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他好像下意识地想要抱住他,安慰他,让他不要这么难过。
没关系的。
生而往复,一切都将归于寂静,也会重新开始。
宿陵轻轻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可是宇宙里没有声音传播。
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见了没有。
他说:我不会食言的。
无数透明的碎片落在了虚空的怀抱里,怀表的金色链条缠绕着白色的软帕。更远的地方,一个长方体机器人朝这里游来。
时深时浅的蓝色像白塔之下的弦光,无法触摸,无从寻找。
可是宇宙里的每一颗尘埃都将我们的命运彼此相连,创造了时间,和记忆。无需为之悲伤。在漫长的时间里,痛苦也是一份巨大的礼物。
因为离散的尘埃总有一天会回到原来的位置,会让我们重新遇见。
这才是过去和未来的意义。
第96章 破军(20)
雪白的光异常刺目, 照亮了暴风雪的影子,给银白的车身蒙上了一层历久弥新的薄光,在年月里仍然崭新如初。
黑色的枪口贴着前玻璃, 持枪的手骨节分明, 靠近掌根的部位隐约残余浅淡的疤痕。
黑色风衣袖口的另一只手握着一枚打开的怀表。里面嵌着的照片已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指针按部就班地走动, 弹出轻响。
冬夜的下午四点半, 天色已经全暗了。
随着短促的刹车声,迎面而来的光线收拢。一辆红色的摩托停在了暴风雪旁边。
有人敲了敲车窗。
来了?
嗯。
全玻璃架构的办公大楼在寒夜里如同鬼魅。
萧淮砚合上了怀表,放进风衣侧面的兜里, 跟着前面的人走出了电梯。
束着高马尾的女人一身黑白的制服, 高跟鞋经过的地面仿若有一层涟漪。多年来训练有素的身材让她的背影挺直得如同松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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